“你他媽找死是不是!”
剛走進三進門,就聽見趙安邦的怒吼聲。
李昶和趙安邦面對面站着,臉紅脖子粗:“是我救了你!誰想找死還不一定呢!”
周連山一行三人才進來,就瞧見這兩人互相謾罵不止,甚至有想動手的架勢。
看見來人更多,李昶漲紅着臉把目光投向衆人,指着趙安邦:“他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被一個女的帶着就要往湖裡跳,我覺得不對勁跟過去,他倒反打一耙說我要和那個女的不三不四!”
周連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圈,趙安邦身上有濃重酒精味,李昶雖然看起來神志清晰,但衣衫也稱不上整齊,這兩人誰說了真話還未可知。
“那個女人呢?”周連山問。
李昶一愣,轉頭趕緊去找:“剛剛還在這裡啊,人呢?”
趙安邦也稍許冷靜下來,喘着粗氣氣哄哄坐下。
周連山直覺這兩人莫名奇妙的經曆或許與他們各自的身份有關。
再看周圍人,唐平蘭氣定神閑看着這兩人的鬧劇,爬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反應,周連山甚至覺得若有必要,她會将面前吵吵嚷嚷的兩個男人一起殺了奪取他們的全部資源。
而羅仿兒眼尖,見周連山一行人從前面走了過來,害怕的向他們靠近了一點,輕聲細語的說:“剛剛,剛剛前面拜堂的時候,後院裡響起了很久很久的哭聲,是一個男的……年紀不大,哭的好可憐好可憐,他哭一陣子還咆哮……我有點害怕,就過來找大家了。”
然後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問他們了,我就是府裡的浣衣女,叫小杏,杏子的杏。”
周連山看了後院僅剩的四個人一圈,回頭問施亦:“你們聽見哭聲了嗎?”
施亦臉色莫測,遲疑片刻才點了點頭。
焚城把手搭在周連山肩上,微笑:“我也聽見了。”
周連山回敬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聽見鬼哭有什麼可高興的麼?
焚城嘴角的弧度更深,很驕傲的樣子:“他不僅哭了,還趴在我耳朵邊上嘶吼,肯定比你們聽到的哭的更慘。”
羅仿兒聞言怯怯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連山無語的看了焚城一眼。
李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大概也意識到這其中有問題,張了張嘴,讷讷道:“我問了,我是甄家的仆人,叫興旺,和那個神經兮兮的女的是表兄妹。”
周連山做了一下排除法,認為李昶說的應該是孔鳳。
那麼現在除了祝晏和劉佳雲的身份還有些模糊之外,其他人的身份都已經明了了。
主家、賓客、仆從,一場婚禮的組成人員已經齊全了,隻是新娘笑新郎哭,不知道其中又有什麼隐情。
後院裡一時沉寂下來。
NPC給出了明确的要求“賓主盡歡”,可首當其沖的兩位新人看起來就不大高興。
衆人一時無話,正有散開去的打算,就從二進門處來了許多NPC仆婦。
他們行動一闆一眼,相貌相似,三兩人一組站到每位玩家身邊,聲調統一開始發布任務。
站到施亦身邊的兩位侍女率先開口:“尤小姐,我們找您好久了,請跟我們去園子裡玩吧。”
施亦的身份是來訪的客人,此時理應與其餘客人一起在前院說笑。
而三兩個仆婦開始攆着羅仿兒走:“又偷懶,還不去幹活!别以為主子有喜事你就能偷懶!”
羅仿兒生來就低眉順眼,被粗手笨腳的仆婦抽打了幾下也隻是敢怒不敢言,含着一汪眼淚便離開了。
而那邊一個小厮攬着李昶笑:“興旺哥咱們吃酒去。”另一邊有好幾人圍着趙安邦捧他的臭腳:“順德公公,您老怎麼吃酒吃得找不着回去的路了呢?”
而剩餘兩人順手站在二人面前:“陛下,甄大人,請去新房。”
周連山眼見周圍人散的差不多了,也料到自己和焚城會領取符合自己身份的任務,但他對古代婚禮的認知大多數來源于沒什麼考據的電視劇,而電視劇一般隻演到送入洞房也就戛然而止,因此此刻不說周連山,連焚城都有些懵。
穿青绫衣紅掐花背心的兩位仆婦指引着兩位“長輩”向三進門裡走去。
公主府很大,占地面積十分廣闊,可見皇帝對她相當寵愛,此番是痛失愛女,才會做出配冥婚極盡哀榮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