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軒隻來得及發出短促的一聲驚叫,眼珠就從眼眶裡爆出來,随即沒有了呼吸。
他死了。
大家的臉色都不好。
肖燕癱坐在地上,連拿起刀叉的力氣都沒有。
在梁家軒的生命體征消失之後,幹瘦修女直起身,用袍子擦了擦手,而後冷厲的目光持續掃過衆人。
神罰還沒有結束。
梁家軒是因為污染了食物而被處死,并非因為最後一個完成進食。
所有人的心幾乎同時往下一墜。
而那邊,鬥篷男人已經優雅用完了餐食,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塊手絹,正在擦拭嘴角。
他饒有興緻向這邊投來目光。
周連山蹙起眉頭。
鬥篷男人一如既往不讨喜。他的目光永遠好似在看一群行為邏輯蹩腳的待宰羔羊。
真是讓人難受啊。
周連山緩緩拿起盤中面包,頂着幹瘦修女充滿惡意的目光與鬥篷男人充滿興趣的視線,用叉子将燙蔬菜卷入面包片。
他的動作緩慢而利落,聰明如李樂楓,迅速有樣學樣,并用手肘推了一把邊上的肖燕。
三人将盤中不多的食物卷成可以一口塞入口中的大小,而後在沉默又默契的動作中,幾乎同時将食物放進了口中。
幹瘦修女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她渾濁的眼睛還犀利盯着三人的臉看,試圖找到其中某人即将嘔吐的證據,然而即使脆弱如肖燕,即使眼角一直在留下生理性淚水,牙關也一直緊咬,不斷強迫自己做吞咽動作。
幹瘦修女逼迫無果,沉着臉轉身離去。
午餐時間結束。
緊随其後的是修女們的冥想時間。
還剩三個。
鬥篷男人若無其事收回目光。
修女們開始做鳥雀狀向樓上走去,周連山拉着肖燕和李樂楓,三人刻意落在隊伍最後。
三人刻意觀察修女們的去向,最後确定兩間屋子無人居住,由此鎖定是喬舒亞姐妹生前的住處。
等到确定餐廳裡人已散去,李樂楓打頭,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開始嘔吐,或許是她吐得過分有感染力,肖燕很難忍住,緊随其後吐了個一幹二淨。
周連山也是常人,但他強行按捺住嘔吐的沖動,背過身掐住手心,憑借疼痛保持清醒。
李樂楓在遠一點的地方癱坐下來,愁眉苦臉:“接下來怎麼辦啊,這些不幹淨的東西吃了不會死吧。”
周連山轉過身,讓難聞的氣味遠離自己:“應該不會,吃與不吃兩個選擇不可能都是死。”
否則還不如直接讓大家一起去死,有什麼選擇的必要。
兩人想到梁家軒的死,沉默片刻。
肖燕目光呆滞,靠着牆壁緩緩癱坐下去。
這裡好像隻有肖燕,對回家沒有很強烈的欲望。
“去樓上看看吧,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一直這麼吐下去遲早會脫水。”周連山看李樂楓還要再吐,開口制止。
比起剛來的時候,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力的下降。
李樂楓也撐着爬起來,跟着周連山往樓上走。
兩人輕聲讨論幾句,周連山獨自走向樓梯左邊的空房間,而李樂楓和肖燕走向樓梯右邊的空房間。
這間屋子不知道是歸姐姐所有還是歸妹妹所有,房門的外觀和邊上所有房間都一模一樣,隻是房門上挂着一把鎖。
周連山伸手晃了晃鎖,發現鎖雖然有使用的痕迹但是仍然很結實,環顧四周也找不到鑰匙。周連山思考了一下,後退一步,猛地踹了房門一腳。
“太粗魯了。”
欠揍的聲音從周連山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