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瞬間裡亮堂一片。
他低着頭,平靜地看着地上蹲着的小人。
南鵲剛剛才被吓一跳,現在的驚吓更甚,他閉了閉眼,悄悄換了一口氣,裝作無事地撿起地上的鍋。
偏偏今晚就是睡不着,很清醒,又偏偏肚子餓的受不了,咕咕直叫,搞的他胃疼。
也的确,今天就隻吃了一頓,又是和卓煙橋在一張餐桌上尴尬,沒吃幾口就草草了事。
在床上熬了好久,想着卓煙橋應該已經睡着了,才悄悄出了房門,注意到他的房門沒有關,連燈也不敢開。
憑着記憶摸索,卻笨手笨腳的碰倒了鍋。
早知道是這種局面,南鵲就算是餓死在床上也不會出來。
“怎麼不開燈?”卓煙橋終于還是問出來了。
“我能看見。”南鵲偏頭回答。
卓煙橋沒說話,隻是回頭看了眼自己敞開的卧室門。
他打開冰箱,裡面東西是不少,但都是些速凍食品,不需要大費鍋爐的那種。
“嗯,平時吃的不錯。”
南鵲:“是還好。”
卓煙橋盯着對方的臉看了幾秒,“你今晚是餓的想啃床,沒啃下去?”
南鵲:“……”不想繼續這種無聊的對話。
“喔,”卓煙橋突然悟出了什麼,“我知道你今天下午為什麼出去了。”
他無害的笑了笑,“是去買菜的吧。”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為我做了一頓飯?”
卓煙橋眸子閃了閃,捕捉到南鵲臉上一抹羞煞,卻給他整的不好意思了。
還真是……
他轉身自言自語又重複一遍,“幹嘛不開燈?”
這次南鵲不回嘴了。
他從冰箱裡拿出面條,又拿出兩個蛋和僅有的蔬菜。
“你坐着吧,夜宵算我的,就當我的回報。”
南鵲也沒推辭,乖乖的到圓桌上坐着,恐怕也是沒心情做飯了。
卓煙橋:“面條可以吧。”
南鵲:“可以。”
卓煙橋:“你以前很喜歡的,你說我的湯汁無人能敵。”
南鵲沉默。
卓煙橋攪着蛋液,語氣淡淡的自嘲,“現在不喜歡了?”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細細的兩個字音。
“沒有。”
他手上的速度加快了。
卓煙橋關掉了大燈,開了一盞餐桌正上方位置懸挂的小圓燈,暖黃色的燈光,襯的食物更加誘人。
“那我先回房了,你慢慢吃。”卓煙橋心裡了然,南鵲晚上吃的少多半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不用,”南鵲叫住了他,眼睛盯着色澤發亮的湯面,“你坐着吧,我不想洗碗。”
卓煙橋把這句話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回來,“哦,好……”
南鵲細聲咀嚼,卓煙橋雙手交叉在桌上,靜靜地看,似是在欣賞什麼。
“那時候你說你喜歡吃溏心蛋,我說我會,其實我一竅不通,我趕緊回家偷偷學。”
卓煙橋的聲音浸潤在夜色裡,暖調的燈火為他增添了一抹溫柔的底色。
“你嘗了之後說我可以開店了,我那時候終于懂為什麼有些人愛做飯了。”
南鵲的筷子戳到碗底,好久都沒有拿出來,平靜的湯面空穴來風的多了幾道漣漪。
南鵲使勁閉了閉眼,抽了一張紙擦了擦鼻子,笑了笑,“好辣啊。”
“啊?我沒有放辣椒啊,喝點水。”
南鵲擺了擺手,“不用不用。”
卓煙橋卻是不聽,執着的倒了杯水放到南鵲手前。
“和以前的味道一樣嗎?”
南鵲點頭,“更好吃了。”
這是兩個人的最後一句話。
昨晚吃過飯,又輾轉反側到清晨,南鵲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中,睡醒後,眼睛還是朦朦胧胧的,喉結滾了滾,嗓子還有些幹啞。
隔壁卓煙橋的房間還是敞開的,裡面空蕩蕩,再看門口,鞋子也消失了,看來是走了。
整個人還處于懵圈的狀态,門口一陣“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南鵲揉了揉眼過去開門。
開門,是卓煙橋展露的笑顔。
“你明明有鑰匙。”南鵲皺眉不解。
卓煙橋攤了攤手,“這次是沒帶,忘了。”
南鵲這才注意到,男生身後背着把吉他。
而卓煙橋攤手的動作像是在等待一個擁抱,不,更應該說是在勾引他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