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沛琛擡頭傻傻望着三樓走廊邊欣賞風景的人,金黃色的眼眸,豔紅的頭發,與他依照記憶描摹出來的畫像,十萬分相像。
他生怕再說話驚擾到景零榆,頓住的腳步即刻拔起,火箭似得朝樓上沖去,松松垮垮的書包被奔跑的慣性甩得四處撞,感覺下一秒就要掉到地上。
“死腿,快點快點,再快點啊!”
“該死的,她還在樓上等着我呢,給我再加把勁兒,回家好好犒勞你,多做二十個俯卧撐,昂!”
四十級台階奚沛琛三步并作兩步,大跨級往上躍,不到半分鐘時間,他就已經蹿到三樓樓梯口。
從景零榆的角度看去,隻能捕捉到被大力甩到牆壁上無力反抗的書包,打滑呲溜的鞋子與繃直抻長的腿。
奚沛琛半個身子借力挂在扶手上,慣性将他往樓上帶,好在他右手用力扒住扶手,沒讓自己撞牆。
“姐姐!”
奚沛琛放開右手,雙腿不受控制在地上左右打滑,幾個交叉滑步後,他像個撲棱着大翅膀的蝴蝶,神魔亂舞地沖到景零榆面前,随時準備要給她上演流暢的滑跪表演。
奚沛琛慌亂地來到景零榆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袖,面上滿是欣喜若狂與激動興奮,他終于正式見到她了。
這幾天日夜裡,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她捂住自己嘴的溫熱掌心,臉頰貼向自己的淩冽氣場,眉眼裡盡是鋒芒畢露的自信與堅韌,絲毫沒有行動被窺破的慌亂。
他一眼就愛上了這個明顯帶着目的,直沖奚家而來的alpha殺手。
她出手利落不拖泥帶水,眼神不曾膽怯也沒有貪念,隻有野心,想要覆滅奚家的野心,真真切切的頂級alpha的野心。
這是奚沛琛那晚從地上驚醒,看見景零榆轉身後的金黃色眼眸的第一直覺,可是他還是一頭熱一見鐘情了。
那些什麼别人吹捧的富貴啊,财産啊,都給她吧,隻要是她能瞧得上的,奚沛琛願意雙手捧上奉給。
本來他也不想繼承這些銅臭味的錢财,還琢磨着要不撿個孩子來養大,替他接手也好。
景零榆手心的落葉被奚沛琛攜帶來的勁風刮落,打着旋兒掉到她的腳邊,被疾沖而來的奚沛琛一腳踩碎。
這該死的富家大傻個,真的絲毫沒有點眼力見。
她低頭找葉子的時候,眼神中一閃而過怒意與不耐煩,感覺到右手被往下硬拽,皺緊眉頭瞅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衣袖。
不是,這孩子是不是智力發育不完全啊,盡長力氣了啊,抓個袖子這麼用力幹什麼,沒看見它都快要被扯爛了嗎!!!
這身衣服可是易臨希精心給她準備的學生服,才第一天穿的!
“同學你,快要把我的衣服給拽——”
還沒等景零榆說完,終于等來了心心念念的回應的奚沛琛更加靠近地半蹲在她面前,拽衣袖的力氣更大了。
“姐姐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我我,那天晚上,你不是在我家——”
聲音遠不像在樓下主動打招呼那般平穩,說話也是語無倫次得,生怕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
這話不能在學校說!
景零榆用餘光掃了掃走廊四周,那些學生都隻在教室裡探頭聽着她倆的動靜,沒人出來。
她趕忙彎下腰,眼疾手快地捂住奚沛琛的嘴,眼神和那天晚上如出一轍,冷冽地瞪他,右手反掐在他後脖頸的腺體上。
omega最脆弱的部分就是脖頸後微微凸起的腺體,隻要她用尖銳的物體紮進去,omega下一秒就會無聲息倒地,失去意識,也就不能開口了。
“噓—”
“可以先不說話嗎?”
她聳肩抖了抖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通訊屏幕,時間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足夠了。
“嗯嗯嗯。”
奚沛琛了悟地用力點頭,紫羅蘭色的眼眸牢牢盯着她瞧,眼神裡全是她湊近的臉頰與溫熱的吐息,額頭前的淺粉色碎發随着一點點的腦袋,往兩側晃悠着。
“跟我來。”
景零榆這才慢慢放開手,按住他腺體的右手也移開,收起微型針,她轉過身走在前面,領着奚沛琛往最裡側的樓梯口走去。
“景零榆同學認識奚沛琛嗎?看奚沛琛的樣子,她們像是認識很久了。”
“我的alpha,她她她,她竟然碰了奚沛琛,啊啊啊啊,不要啊!”
“奚沛琛,你個死omega,能不能離景零榆同學遠一點,我不允許啊不允許,她應該來捂我的嘴的!”
omega時聽琴和身後的好姐妹低聲讨論着,本來她們在班裡圍在一起,悄悄觀察着景零榆欣賞景色的背影。
看那貼合的衣袖布料,擡起手臂的那一刻,景零榆右手流暢的肌肉線條直接顯露在全班所有人面前,直觀可見的強健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