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好的機會,景零榆一開始還愁怎麼弄個假的證件混進學校呢,這會正好,都不用她想辦法了,易臨希就能搞定。
剛才她靠在床邊偷聽的時候,那老不死的剛好說起了學校的事兒。
“小希,小琛最近在學校還聽話嗎?如果他不聽,你是他的老師,可以随意處罰,壓壓他的懶散勁。”
她這才知道,易臨希原來是那學校的老師,那就更加不愁混進不去了。
“我想去,想去的。”
她還沒有去學校上過學呢,本來母親都說好了,等六歲就帶她去學校報名的,可惜了,沒來得及。
“好,我這就安排,等你修養好了就去……”
話音頓住,易臨希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沒有她的身份卡。
“對了,小魚你的身份卡可以給我嗎?”
景零榆特别難受地搖搖頭,這種東西她怎麼可能給出去,那不就暴露了。
“我是黑戶,早就沒有身份卡了,打手是沒有這種東西的。”
“對不起,小魚,我……”
這種話題無論說多說少,都不合适,易臨希幹脆将剩下的話憋回肚子裡,拿了雙新筷子夾起一個雞翅放到她的碗裡。
“吃吧,多吃些。”
吃飽喝足,景零榆被傭人推着在外面的花園曬太陽,她懶洋洋地躺在靠背上,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的溫度。
花園很大,她正巧在林蔭的裡面,從外面根本看不到她,寂靜又安逸,無人打擾。
默默地感慨着被人伺候的滋味就是好啊,躺着就行了,别的什麼都不用幹。
“臨希,歡迎我進來嗎?”
雖然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但她可以看到外面。
視線看向門口,那兒站着兩個人,傭人趕緊打開門,易臨希來得很快,将人迎了進來。
看着幾人消失在視線裡往屋裡走去,景零榆無比好奇來人是誰,那會奚家老不死的來也不見易臨希如此小心着急。
肯定是大人物,不行,她也想聽聽他們說什麼。
“陛下您怎麼來了?”
易臨希把人帶到書房,門緊緊關住,不會有别人進來。
聯邦陛下穿得很樸素,海藍色的衣衫襯得身形勁瘦,滑料的褲子裹住修長的腿,他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還是這個布置啊,臨希你也很長情。”
“這次來,我主要是為了奚家來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奚家前兩日私自販運槍械的事情,我竟然沒有想到,堂堂聯邦督察局,竟然會和商戶同流合污,一起隐瞞如此嚴重的事情。”
聯邦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中,他一直都知道,奚家算計當初的景家和别的小家族,自家一躍成為聯邦首富,享盡一切吹捧榮譽。
他其實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你來我鬥的事情,誰富都是富,隻要不逃避繳稅,那麼他可以封他們為一等國家功臣。
國家需要交替更疊,世家也需要,無需他打壓,自身内部就維持着動态平衡,不至于威脅到他的統治。
而奚家,這次太過火!
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自倒賣槍支軍械,這就是要造反!
陛下臉上滿是怒火,很生氣很失望,他感覺自己的權利正在被挑戰。
“陛下先息怒,這件事情我會前去查清,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茶水剛剛燒好,滾燙的液體沸騰着快要溢出來,易臨希将杯中倒滿茶水,遞到陛下跟前。
“說起奚家,我還是懷念當初的景家,她們從來沒有過異心,隻是可惜啊,一家子性格都太硬,沒辦法……”
陛下将茶水飲盡,遞給身旁的人,示意他再去倒一杯,語氣中帶着濃厚的惋惜,眼神中一閃而過貪婪,回憶起那個人影。
可惜,如果當初答應了他,怎麼會有後面那些事情呢!
怪就怪,自己不識時務。
景零榆躺在輪椅裡,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右手搭在椅臂上,反複攥緊又松開,呼吸有些快了,快要喘不上氣。
心底的怒火在這十多年裡,早已被磨平殆盡,剩下的隻有滿腔不甘與誓死的決心。
早在易臨希在房間與她單獨相處時,她就及時留了個心眼,借機安了個竊聽芯片在他的手上。
這芯片很薄很軟,如紙張般近乎透明,貼在皮膚上時不會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狗屁聯邦陛下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地傳到她的耳朵裡,就連他語氣裡的别有心思的惋惜都聽得一清二楚。
可惜?
可惜什麼呢?
她們家和聯邦陛下的關系很不錯,母親經常會被叫去皇宮裡,回來的時候,也會給她很多好看的禮物。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雨滴透過樹蔭滴落在她的臉頰上,溫熱地從側臉滑落,流到耳垂窩着,然後接着落到土裡,立馬滲透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