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懷念小時候呢,這布置和我卧室的簡直完全一樣,顔色都沒改。”
“他就不怕晚上記起我做噩夢,還是說他不怕我父母在夢裡找他讨要公道?”
景零榆揚了揚眉,嘴角噙着冷笑,嫌惡地看着屋内靜心布置的一切,惺惺作态僞善的人。
她會将他奪去的一切,都光明正大地拿回來,讓他嘗嘗為了一塊幹癟的餅,與好幾人搶食的滋味。
“小姐,湯已經煮好了,快趁熱喝吧。”
保姆輕輕敲門,端着湯進來了,餐盤放到床頭櫃上,穩穩端着碗遞到景零榆面前。
保姆臉上挂着慈愛地笑,如同看小孩兒一樣的眼神,細心地吹了吹,告訴她不燙。
景零榆聞着撲鼻而來的香氣,饞得直吞口水,在水裡飄了一晚,還睡了兩天,這會終于感受到了饑餓。
她接過來湯碗,随意地吹了一嘴後,直接全部喝下,等放下碗,還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
保姆看着景零榆的動作,接過碗,呵呵笑着告訴她,易臨希說太久沒吃東西不适宜直接進食,先喝湯墊墊肚子,樓下正在準備飯食,等下就能去吃了。
“好,謝謝您。”
景零榆若有所思點點頭,笑着謝過保姆,目送她離開,房間裡再次剩下她一人。
正當她準備閉眼再眯一會時,窗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易部長,我是奚深,不知道方不方便問你一些事情。”
航車從空中駛下停到門前,奚家家主熟悉又嫌惡地聲音響起,景零榆趕緊從床上下來,單腿蹦哒着跳到窗戶邊,撩起一角窗簾,探頭去看着外面。
易臨希剛好從屋内走出,大門自動打開,他将人迎到院子裡坐下。
“你母親和父親最近可好?”
奚深拄着拐杖在凳子上坐下,臉上滿是慈祥的笑,看着眼前的小輩,心裡陣陣可惜,為什麼他是個omega,不然正适合說與奚沛琛。
易臨希盛好茶遞到奚深面前,笑着開口。
“他們都挺好的,感謝您記挂。不知道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呢?”
奚深喝下一口,緩緩放下茶杯。
“前幾天家裡安排了艘商船運器械,正當開出時候碰上了殺手L,奚家衛兵為了保護那批貨,死傷了不少,L也中了槍,不過她最後僥幸落水了。我們沿着海岸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找到這側海岸時,想起來小希你住在這裡,就想着來問問你有沒有見過L,的屍體。”
中槍?
易臨希喝茶聽着奚深說的話,腦海中憶起景零榆是中槍了的,剛好也躺在海岸,和他口中說的L倒是有些相似。
不過奚深的話并不能全信,聯邦北部誰人不知道,奚家苛待衛兵是出了名的,經常會有屍體莫名出現在處理廠,無人招領。
聯邦皇帝為此沒少操心,不過看在奚家的地位上,最近沒想過動,等他們再嚣張幾年。
所以奚深說的碰到殺手,極大可能是衛兵逃了,畢竟截船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景零榆仔細聽着下面的聊天,她好不容易才騙過了易臨希,誰知道了這個老不死的會找來這裡,萬一他說了什麼話讓自己露餡,那她費勁腦子編的話,不就打水漂了!
她聽着那老不死的話,在易臨希面前他也沒說實話,什麼運輸器械,分明就是用廢料設的一場局而已!
老不死的!
遲早她要親手割下他的頭,放到母親和父親墳前,好好祭拜。
但她更擔心的,還是易臨希的回答,奚深說的那些話,與她身上的細節無比重合。
隻要他猶豫地說自己有看到過,那麼她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随時準備逃跑,同時殺掉這些人滅口。
“沒有,這幾天我都沒有出門,都在家裡忙陛下批的公務。”
“這麼着急,那我也派人沿着海岸找找吧,希望能幫上您。”
易臨希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裡面的茶水晃蕩着從杯中溢出些許來,他擡頭看着奚深,似是真的在替這件事情擔憂。
奚沛眯縫着眼睛,細細盯着易臨希的表情,眼神也不似作假,長長歎出一口氣,搖搖頭。
“既然沒見過,也就不麻煩小希你了,還是陛下的公務要緊。”
“我這一把老骨頭也就不繼續耽誤你的時間了,先走了。”
景零榆靠在床邊,看着奚深被送出去,航車駛出離開。
易臨希等他們走後,走進關上門,站在院子裡沉默了許久。
正等景零榆站得腿疼想撤退時,易臨希猛地擡起頭,看向這邊窗戶,眼神直直瞥到随風晃動的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