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風一般地走開,長袍差點甩在奧德莉的臉上。過了沒一會,他又回來了,拿着幾瓶魔藥。
“需要喝這麼多嗎?”
“你得坐起來,為了避免嗆死。”
“把我扶起來吧,”奧德莉虛弱道,“我起不來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做這些蠢事。”
“或許因為我是低賤的泥巴種吧,尊貴的巫師大人可否高擡貴手把我從沙發上攙扶起來,再順便給我喂下魔藥呢?”
斯内普緊緊地抿着唇,奧德莉本以為他還要生一會氣,等在内心勸好他自己才行動,他一貫是這樣。可今天的斯内普似乎懶得跟她争執,隻是把她扶起來然後喂下魔藥。
魔藥的效果十分顯著,奧德莉能清楚的感覺到骨頭重新定位生長的過程,比起痛楚,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種折磨的麻癢,奧德莉喘了口氣,把斯内普的袍子擰成了一團。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奧德莉感覺好受多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虛脫地躺回沙發上。
“謝謝。”
“傷好了就走吧。”斯内普在黑暗裡冷淡地說。
“不出意外,這樣的傷至少也要一周才會好轉。”
“我相信加西亞小姐有地方可去。”
“是啊,”奧德莉點點魔杖看了看時間,“可去的地方就是這裡,我要睡一會,别對我說話了。”
疲倦是最好的催眠藥,連續一周奧德莉都疲于奔走,沒有幾個時候好好休息過,所以幾乎是一閉上眼睛就睡死了過去。
斯内普隐藏在黑暗裡,屋外虛弱的光透射進這棟破舊的房屋,隻盡力提供了一點點光亮。他站在原地看了奧德莉一會,然後轉身上樓,老舊的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抗議也沒能吵醒沙發上的女人。
一覺醒來後天色已經完全陷入黑暗,奧德莉發現斯内普不見了,她拿出魔杖用了個尋蹤咒,螢火蟲一樣的魔法光點飛往二樓,然後在樓梯口消散了。
奧德莉半撐起身體,感覺狀态好了不少,于是起身往樓上走去。斯内普的家乏善可陳,簡單而充滿年歲的家具,發黃的牆壁和磨損嚴重的地闆,都明白無誤的顯示出此地的貧窮。奧德莉踩到了一灘黏糊糊的東西,不知道那是什麼,她有點嫌棄地皺起眉,即使在她一生中最卑微可憐的歲月也沒有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生存過。
怪不得斯内普小時候髒得像個小乞丐,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想當然不會受到良好的照顧。
奧德莉繼續往上走,樓梯不時發出讓人感覺牙酸的動靜。二樓隻有兩間卧室,一間在拐角處,一間在走廊盡頭。
前面一間門大開着,裡面一覽無餘什麼都沒有,那斯内普隻會在後面一間卧室了。奧德莉走過去,發現門也沒關,露着一條縫隙,裡面是無盡的黑暗。
這環境讓人忍不住提心吊膽,總擔心黑暗裡會闖出什麼怪物。奧德莉用魔杖敲敲門,沒有任何回應。
她推開門,裡面的光線十分微弱,隻能看到斯内普彎曲着脊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奧德莉揮揮魔杖,屋裡的電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照清了室内的一切。
那張狹小破敗的床上躺着一個瘦巴巴的婦女,她無疑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了,臉色呈現出死人獨有的可怕來。
奧德莉見過她一次——艾琳.普林斯,斯内普的母親。
她生前仿佛遭遇了一些暴力,臉上還帶着傷。托比亞.斯内普在角落裡的地上躺着,臉上是混和着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神色,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很明顯是死于奪命咒。
奧德莉遲疑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可是斯内普的背影太過彎曲了,顯露出一種讓人心疼的可憐。
奧德莉還是選擇走過去,她不知道能說什麼,隻好将手輕輕地搭在斯内普肩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猛地顫抖一下,然後突然站起身移形換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