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定律其一,住的離目的地最近的人反而容易到的最晚。
分針剛好卡到整點,佟文光道:“人來齊了,那我們就按時開始第二輪入職測試,内容也簡單,調查這棟筒子樓的秘密以及它蘊藏的真相,在明天中午之前把你們的調查報告上傳。”
話音落下,大家紛紛轉頭看向剛剛從那棟筒子樓裡跑出來的少年,少年同樣驚訝。
“要求就這些嗎,不需要給我們簡單培訓嗎?”
“美女你說得對,但是很遺憾,沒有。”
“這也太不正規了。”暮雨蹙着眉小聲嘟囔句,看到佟文光轉身要走提高聲量問道:“我們幾個能合作嗎?”
已經遠去的調查員潇灑揮手:“這是你們的自由。”
要不是沈延卿基本确定自己參加這次測試就是走個流程,現在估計和大家一樣非常無語。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認識一下吧。” 剛才不搭理人的中年人介紹自己姓杜,是個開公司的小老闆。
“暮雨。”
“沈延卿”
“我叫穆子成。”
少年人介紹自己名字目光跟沈延卿對上眼神閃躲。
沈延卿沒再盯着他看。
[橘貓先生,他記得。] 記得瘋狂跳舞的女人,拿頭撞柱子的大叔,以及……對空氣說話的沈延卿。
精神領域對大多數人像做夢,人們很難控制自己在夢境裡的行為,醒來也不會記得,但總有個别特例。
[正常,那小子又不是七秒記憶的凍魚。]
[…這種糟糕至極的第一印象,其實沒有保留的必要。]
[哈哈哈,這你可說了不算,精神領域的裡反應和個人的心裡承受能力有關。另外兩個人都不記得,他卻記得清楚,隻能說明——哼哼哼,高中生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物種。]
高中生,已經可能單獨概括成一個物種了嘛?
是不是最可怕的沈延卿不知道,他隻是覺得橘貓先生用反派語調“哼哼”那幾聲挺可愛。
他将懷裡的肥橘往上颠颠,換了個抱貓的動作,拿貓貓的腦袋墊下巴。
橘貓先生扭來扭去也沒擺脫,疑惑地“喵”了一聲。
————
“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沒發現這棟樓有什麼特别的地方。也沒聽說過什麼奇特的傳聞。”
少年人的否定作為開端,有人信了,有人不信,上網搜索并簡單讨論一番後,一緻決定跟着穆子成這個原住民進到實地轉一圈。
“監察司後勤部的入職測試,總不會太危險吧”
穆子成帶路,兩個幹勁十足的參與者緊随其後,沈延卿抱着橘貓先生落在隊伍最後。
“沙西區這面老房子很多,房子的防禦符文很多年沒有換過了。”
“會不會是符文老舊的問題?”
“不好說。可以去看看。按理說建築物的陣法核心一般會建在最底層或者最頂樓,你們有地下室或者天台嗎?樓梯隻有這一個?”
“沒有地下室,平時會上頂樓曬衣服。我們現在走的是靠西的樓道,還有東樓道。”
“遠嗎?”
穆子成想了想:“一百八十度。”
暮雨停下腳步:“哎呀。這可不行,我下午還有一場演出,一會兒需要先走。”
“你打算提前走?”
幾乎卡點到,打算提前走,她這個态度對姓杜的中年人來說特别不可思議。
暮雨并不受他影響:“加入監察司後勤部門是要找個兼職,我盡量不影響本職工作。報告的截至時間是明天中午,今天晚上,明天上午,都是給我們的調查時間,應該完全來得及。”
人和人之間價值觀與選擇的差異就是如此之大。
為了避免氣氛變得尴尬,沈延卿提議:“跑兩遍是有點費時,要不然咱們建群,然後分成兩組,一組走西樓樓梯,一組北樓,有什麼發現群裡說。最後頂樓彙合。”
大家都不認識,兩兩一組也算能互相監督。這個提議通過,四人面對面建群聊。
穆子成捏着通訊器好像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我能和沈哥一組嗎?”
暮雨本來也想開口,隻是考慮自己作為一個女性主動這麼提好像是對别人有意思似的,所以有點猶豫。
現在穆子成說出來,她也不用猶豫了。
“行啊,有什麼不行的。我們就繞一圈最後頂樓集合。”
樓房比較老舊,空氣中難免飄散着淡淡的牆皮腐朽味道,但整體環境上除了一些清理不掉的小廣告其他地方還算幹淨。
他們安靜走了一會,沈延卿對着幾個符文破損地方拍照發到群裡。
穆子成看的不明覺厲:“沈大哥你能看懂這些東西?”
“不算看得懂,隻是能感覺到有點問題。拍群裡給他們看看。暮雨她應該是對這方面有些了解。”
“哦……”
穆子成和沈延卿這組合,都不是那種話很多可以暖場子的人。
沈延卿注意到穆子成幾次欲言又止,主動詢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問我。”
穆子成連連點頭,随後猶豫一下:“沈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見過。”
“監察司的精神測試時你坐我後面。”
“對!”少年人明顯松了口氣:“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記得,我還以為……”
沈延卿一下子就明白了。
——上一次見面情形頗為奇特的幾個人表現的完全不記得自己,監察司應對特殊事件和污染的入職面試卻訂在自己家的樓。
穆子成的遭遇換一個角度想,簡直像被卷進了什麼靈異事件。
沈延卿覺得有些好笑:“你就沒問問你的家裡人?”
穆子成搖搖頭:“我母親和哥哥都是普通人。”
下午光線透過窗戶,明明是該帶來溫暖的,沈延卿卻感到幾絲涼意。
安靜的樓道裡,有不上班的主婦從門縫中露出一隻眼睛。
沈延卿默默的一點點抱緊懷裡的貓,差點把懷裡的肥貓勒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