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行字,每看一行少年天子眼底的光便雀躍上一分。他從先前的不愉中掙脫,無比欣喜的拍拍書記官的肩膀。
“哈哈,書記官,你說得對,确有箭術百不失一。”天子帶着笑指向戰報上那個不容忽視的存在:“歸墟我倒是從機杼院的密書上看到,可守墓人?活的守墓人?”
百年前,001号具象化污染源“藍月”率先出現在天空,異常漸漸走進所有人的視野。但這裡是天頌帝都,站在這裡的人都知道早在千百年世界就于污染和異常相伴,連末日的邊緣徘徊過好幾個來回。
“活的守墓人,若是真的,怕不是從哪個墓裡爬出來的老古董?這倒讓我想見上一見。”
巫女姿态懶散的靠在一邊:“是真是假還在查,陛下有興緻可以上網先看看。”
“哦?”少年天子揚眉:“這老古董還在[青樞]上挺受歡迎?”
“二十一保護市的通訊剛剛解封,輿論範圍倒還沒有波及到整個[青樞],不過在二十一保護市嘛。”安南子想了想找了個具體準确的形容:“人氣恐怕已經超越[九尾][天狼]和[追鶴]的駕駛員,直逼陛下你了呢。”
“哎?!這可不能輸。”
天頌的天子拿起弓,找回了參加本該與民同樂射弈的激情。
他身邊的書記官手忙腳亂接住他丢下的紙,等到天子走遠,才無奈的看向巫女。
“這麼看我做什麼?”
“南子大人,請您别總把陛下當成孩子。”在女人擡眼望過來時,他躬身強調:“陛下是天頌天子。”
是天頌千載傳承,氣運所在。
“知道知道,他當然是天子。”巫女絲毫不符合巫女形象靠在柱子上,看向臨淵台上重新快活起來的少年天子:“可他今年十四歲。”
要是這個世界糟糕到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不能稍稍開心一點,那才是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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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卿當然隻是開個玩笑。
要是真有張照片,别的不說,光照片從哪來?誰拍的?就很難解釋清楚。
總不能說他昏迷在醫院的時候,他的貓拍照吧?
青年在腦海裡幻想了下貓咪舉着相機拍照的樣子,不得不說,居然有那麼點可愛。
因為實在太可愛的,沈延卿不禁偷偷看向某隻圍觀飼主大型社死現場,圍觀的正起勁的貓。
橘貓先生昂着腦袋,下巴幾乎都要擡到天上,那股得意洋洋勁,讓沈延卿奇了。
“橘貓先生,你不會真拍照了吧?”
啧啧,貓貓爪子拍桌,貓咪嫌棄,同時給沈延卿一個意會的眼神:“喵喵!”
原諒沈延卿,他就算是個貓貓表情十級推測推測大師,也有無法解讀貓貓想法的時候。
“咳,橘貓先生,你這可是在太難猜了,要是實在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沈延卿承認,他這麼說時有幾分欺負貓貓隻能說喵語的意思。
所以他萬萬沒想到,自家肥橘頗為深沉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兒。
“你确定?”那已經熟悉的低沉男聲。
唯一的問題是對方的聲音并不是直接響在沈延卿腦海裡。
沈延卿沉默,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的貓,半響。
“橘貓先生…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嗯?這麼驚訝做什麼?不是你叫我直接說的嗎?”貓貓開口,理直氣壯。
是的,不是錯覺。拯救世界第二天,沈延卿親眼見證自家的橘貓,說話了。
妖靈精怪這種傳聞自古有之,可這是沈延卿第一次貨真價實看到一隻貓在他眼前開口說話。
他雙手把自己的貓拎起來,對着貓貓的圍脖嘴巴大圓臉好一頓胡撸。
就,摸起來還是和普通貓貓沒什麼兩樣啊。
橘貓先生伸出爪,打斷飼主粗魯的手法:“哎哎哎,幹嘛呢,這撸貓的手法差評哈。”
“……這不科學。”真的好像妖怪啊。
貓貓愣了幾秒,笑得猖狂:“哈哈哈,卿卿你好逗啊,之前還吐槽我,現在自己說科學,哈哈哈。”
這不一樣,他是接受橘貓先生會說話。可在此之前,橘貓先生是人的時候說人話,是貓的時候說喵語,說到底聲帶構造都不同的物種是怎麼發出人的聲音的啊?
而且,是錯覺嗎?為什麼當人類的語言和貓貓組合在一起,感覺橘貓先生突然更欠RUA啊。
沈延卿單手握拳擋在唇前幹咳,緩解這種微妙的“錯覺”。
“你剛剛要說什麼?”那段沈延卿沒推測出來的喵言喵語。
“照片會被人懷疑的話,畫出來不就好了?”
把守墓人的故事,當成連載的漫畫畫出來發在工作室的平台上。
沈延卿眼前一亮,是哦,沒誰比他了解守墓人的過往,故事都是現成的。而且這些故事就算畫出來也不會引來什麼懷疑,守墓人生活的時代可是幾百年前,那些真實的過往,早就已經随着歲月淡去。
故事也隻是故事。如果能畫出來的确是一條商機。
畢竟是獨自養活自己加一隻大橘的成年人,一點小小的尴尬而已,不算什麼。可短時間内,他又該從哪裡找到這麼一個足夠信任又有實力的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