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他看前輩恍然一下,然後輕輕點頭。
桑魚感激地看了眼縣令,“多謝縣令大人。”
“我還有一個請求,牢房裡的那些百姓,我可否再去探望一番?”
“快,還不速速為前輩帶路!”縣令二話不說,立刻使喚身旁官差。
桑魚提出的要求,現在他們哪會拒絕!
路上,見到縣衙官差們恭恭敬敬地對抱樸道尊行禮問好的桑魚恍然大悟,心中默默感慨。
原來她是沾了雁留派的光啊。
看起來雁留派是衙門的客人。大概縣令也誤會了,以為自己和那三位仙師有什麼交情,難怪自己能排到第一個被調查,第一個被釋放,果然不是運氣的原因。
可是,大家真誤會了。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哪裡能攀上跟仙家門派的交情。
小桑魚心中暗想,最多自己和雁留派就是有一點緣分,但不多,她可不好意思跟人家攀交……
思緒神遊之時,眼前光線忽暗。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牢房裡面,四面封閉的室内映照着火光燭影。
桑魚記得被關押的百姓裡面有一位中了瘴毒的婦人,當時還告訴自己要回家吃藥才能活,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心裡記着這件事,離開前似乎要來看一眼才能安心。
還好,獄卒将那位婦人放了出來,活生生的。
探視時間,桑魚坐在牢房外的長桌上,本想詢問婦人是否需要她幫忙到家中為其拿藥過來,但她目光掃到婦人雙手時,話音一頓。
“大姐,你的毒病解了?”桑魚話頭一變,驚喜地看着她。
她分明記得婦人手背上有黑色瘴紋,今日一看,卻消失不見了。
婦人一臉欣慰地碎碎念,顯然也是覺得自己運氣太好,被上天眷顧了。
“是啊,吃了這麼多年藥,苟延殘喘都習慣了,沒想到意外斷了一次藥以後,毒居然自己解了……神迹啊,菩薩保佑。”
得知桑魚第一個被無罪釋放,婦人放下虔誠合十的雙手,倒是眼睛晶亮晶亮地拉起了桑魚放在桌上的手。
“那個……小姑娘啊……”
桑魚缺乏與其他人交流的經驗,在婦人這番神色和慢吞吞的欲言又止上,她還看不出來對方這是有事相請的前兆。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婦人對面,直到聽完所有話後,點了點頭。
見這點瑣事桑魚都沒拒絕,婦人釋出一口氣。
果然這小姑娘是個好心人呐!
有她去幫自己看看,自己就能安心了。
誰叫今早鄰居突然來探望自己,告訴她家裡的狗跑丢了呢。
陪了她那麼久的大黃要是沒影了,這消息比她在這兒被關押還要不安心啊。
“沒問題,大姐,你等我,我這就去。”
隻是回婦人家裡幫她看看狗子跑哪兒去了而已,舉手之勞,桑魚當然不介意。
“謝謝謝謝,謝謝小姑娘,大黃是我們家唯一貴重的财産了,就麻煩你幫我找找了……”
桑魚按照地址,找到婦人家門口時,不禁止步多看了一眼。
她更加相信婦人跟她說的話一點都沒作假了。
眼前簡陋的小木屋,破漏的房頂,搖搖晃晃的家門,一眼看去,真實的一貧如洗模樣。
大概是小偷來了也懶得進門逛一圈的程度。
這樣貧瘠的屋子,門口有一根綁在樹樁上的鐵鍊,有尾沒頭,圍成圓圈的頭部鐵鍊裡空空如也,看樣子就是跑掉的大黃之前待的地方了。
桑魚到屋裡檢查了一圈無果,又來到樹邊。
樹根下還有一灘大黃的尿迹,濕漉漉的未幹,看樣子距離它跑掉的時間并不久。
桑魚看着濕潤的泥土周圍撓撓頭,喃喃思考,“大黃……”跑去哪兒了呢?
下一刻,她的耳邊突然聽到一道狗叫聲,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聽起來就像是遠遠的回響。
桑魚一驚,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挂念找狗,産生幻聽了。
“大黃?”她對着周圍重新喊道。
“汪!”
又是一道像是很遠處傳來的吠聲,聲音不大,但十分悠長。
好吧,她沒聽錯。
但桑魚不知道這是怎麼傳到她耳朵裡來的,總不可能她和大黃——這條面都沒見過的狗,還有特殊的心靈感應吧?
她自顧自搖搖頭,但又懷着好奇,向叫聲傳來的方向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