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群人下篇

就像許多中二少年一樣，伊夫利特是一之濑在中學的時候創立的“不良少年”組織，他也算是一個典型的不良少年，憑借過人的幹架技巧和出衆的小智慧，伊夫利特也算是在函館圈内小有名氣的團體了，不過就像很多不入流的故事一樣，随着主角漸漸成長，心智逐漸變得成熟起來，這些事情也漸漸地成為了黑曆史。

但如果就這麼丢下不管那實在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一之濑也沒想過找所謂的繼承人自己混個“初代目”之類的當當，于是便一直和伊夫利特保持着微妙的關系，也多虧他中二時期的仗義恩仇，伊夫利特在圈内始終保持着不錯的口碑，成員們也向他們的首領看齊，組織逐漸成為了圈内調停者一樣的存在。

可是這樣的平靜卻在不久前被打破了。

“有人利用伊夫利特的名字在網上散播異能者仇恨言論？”

“沒錯。”一之濑看着天花闆，“最開始影響的範圍很小，比起伊夫利特的名字，那些煽動性的言論則更受人關注，受到這些言論影響的人們後來還發展出了獨立的線下組織。”

“你沒有去追查過嗎？”

“當然有。”一之濑眯起雙眼，“我不可能任由伊夫利特背上這樣的黑鍋，可惜對方的技術在我之上，我沒能通過網絡追查到最開始發布煽動言論的人，隻能讓大家盯着相關消息，在他們有線下聚會的時候過去踢館。”

“然後呢？那些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都是一些普通人，沒什麼特别的，共同的特點也就隻是對異能者抱有仇恨的心理。”一之濑的表情變得無奈起來，“他們并不知道伊夫利特早已存在，隻是響應網上的号召聚集起來罷了。”

“那他們有沒有說起頭的人是誰？”

“沒有。”一之濑搖頭，“這種已經形成規模的線下聚會要定位到元兇是不容易的，我想，或許是我當初得罪了某個人的把戲吧。”

“那你最後是怎麼做的？”

“教訓了他們一頓，讓他們别再打着伊夫利特的旗号幹這些勾當了。”

“你教訓過他們？可是……”

“你猜的沒錯。”一之濑攤了攤手，“屠龍勇者終成惡龍，随着異能者和普通人矛盾的加劇，真正的伊夫利特的成員，也被他們影響了，我現在甚至沒辦法說，伊夫利特和那些言論毫無關系了。”

“你是指，對異能者的仇恨嗎？”

“或許是對現實生活的不甘心，或許是對過去幼稚的自己的憤怒，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情緒，總之最後，都變成了指向異能者的仇恨。”一之濑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那……你呢？”哲試探性地問，“你作為他們的首領，是怎麼看待異能者的呢？”

“還能怎麼看？用眼睛呗。”一之濑說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啊？”哲情不自禁地歪歪頭。

“大家都有鼻子有眼的，我還能看出其他什麼東西不成。”一之濑笑了，“就當自己是生活在蝙蝠俠的城市，這麼想想，不是也挺刺激的嘛。”

“那你對異能者，沒有特别的看法嗎？”

“如果要說有什麼特别的看法……”一之濑認真想了想，“我倒還真想請他們幫我解決一下我現在的處境呢。”

哲心裡咯噔了一下。

“雖然政府已經很努力地在掩飾了，但那場演唱會上發生的事情在圈内已經流傳開了，大家知道之後，對異能者更是充滿了恐懼。”一之濑忍不住伸手扶額，“但說實話，會害怕才是正常的，一般人不可能在那種場景下還能保持鎮定和冷靜的吧。”

“你不害怕嗎？”

“那種害怕隻是一次性的，對我來說，比起異能者，以前成天擔心會被老爸給揍死的日子更可怕。”

“老爸？”

“不，抱歉，你就當什麼都沒聽到吧。”一之濑連忙搖手，“總之，我不認為異能者有啥危險的，那些反社會的人才是比異能者更加危險的存在。”

“你不擔心異能會失控嗎？”

“如果異能真的是那麼容易就失控的東西，那函館早就變得亂七八糟了。”一之濑又笑了笑，“至少現在的函館，比起老媽說過的她年輕時候的函館要好多了。”

“那，你是——”

“怎麼了？”一之濑有些好奇地看着哲，“你是異能者嗎？阿哲。”

“欸？”哲愣了一下，不知為何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隻是沒想到你心态還挺好的，哈，哈哈。”

“那你是怎麼看待異能者的呢？”一之濑繼續追問。

“我……”哲不禁低下頭，他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犬說要做什麼他就去做了，犬的夢想就是他的夢想，自己的力量能夠發揮出作用，這就已經是很令人開心的一件事了，可是，作為異能者，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