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覺得寫得最棒的一句歌詞。”理查德垂下眼簾,“comet的意思是彗星,我想,她一定也是這樣期待的。”
“讓我們在銀河再會吧……”犬神看着這一句,心情十分沉重。
“犬,我是不是很沒用啊。”理查德忽然自嘲道,“付出了那麼多代價,最後卻好像還是誰都保護不了,櫻小姐,薩拉,井上,現在還有她……”
“明理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這不是你的錯,一定要說的話,是我。”
“你?”
“對不起,迪克,我把事情搞砸了。”犬神沉聲道。
“怎麼了?”
“灰色之核被我打碎了,聚集了那麼久的灰色,已經被釋放出來了。”犬神深吸一口氣,聲音略顯顫抖,“明理遇害的時候,或許正是灰色被釋放出來的時候。”
理查德挑了挑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情緒,但随即又恢複了平靜。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有這種預感了。”理查德站起身來,擡頭看着蒙蒙亮的天空,“有形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消亡的,隻是遲早罷了。”他轉過頭,看着犬神,幽深的目光中藏着某種不易覺察的脆弱,“我也會有這麼一天。”
“迪克……”
“肩膀借我一下。”理查德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疲憊,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額頭抵住犬神的肩膀,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臂,越來越用力。
“我希望你和莉莉安能好好地活下去,我想好好保護你們。”
“我知道。”
“我們期望的世界,真的可以實現嗎?”
“一定可以的。”犬神看着天邊的亮光,目光堅定,“不管是通過什麼樣的形式。”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理查德嘴角卻勾起一個無奈又苦澀的微笑。
地下學校。
白霧虛弱地撐起身子,從躺在地上的姿勢變成坐着,灰色之核的裂隙裡滲出的灰霧也在一點點變細,這說明灰色之核也在漸漸地恢複。
整個過程,仁成都沒有上去幫忙,他就隻是站在那裡,靜靜地注視着白霧。
“你還好吧?”萊特湊上去蹭了一下她的手臂。
“我沒事。”白霧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聽上去的确好了不少,她的手放在萊特腋下,把它舉起來抱在懷裡,然後輕輕撫摸着它的腦袋。
“喂喂,我可不是寵物貓啊。”
“但是這樣摸着很舒服,有什麼關系嘛。”
“算了,随你吧……”萊特沒脾氣地任人上下其手,但說實話,這樣似乎真的挺舒服的 。
“你還不回去嗎?”白霧一邊摸着萊特,一邊擡頭看向仁成。
仁成沒有回答,仍然默默地注視着她。
“那孩子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驚吓,你不需要去安慰一下他嗎?”
“他有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用我安慰也可以好好地冷靜下來。”
“你果然很在意他啊。”白霧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能破解你的謎題來到這個地方,他也不是一般人。”
“一定是小光破解了之後告訴他的。”
“阿仁,你認為,光君是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其他人的嗎?”白霧眯起雙眼。
仁成抿了一下嘴角。
“但這裡的密碼不可能同時被兩個人破解。”
“我甯願相信是光君通過其他方式,比如說直接讀取你的記憶獲取到了密碼,都不相信光君會把這裡的密碼告訴另一個人。”白霧輕笑,“畢竟光君也是一個死腦筋呢。”
“為什麼不願意相信那孩子能破解你的謎題呢?”白霧繼續追問。
“因為……”仁成沒了下文,說實話,給出那個謎面和謎語人一樣的提示他一開始都沒指望能被破解,如果說,不是小光告訴他的,津島真的是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答案的話,仁成會有種自己被他完完全全看穿了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覺得不安,就好像在宴會時,津島第一次遇到小光,通過和小光之間簡單的對話,他就猜到自己希望讓小光成為一個獨立的人的願望,這和當時的感覺如出一轍。
惶恐、不安,卻仍有一絲絲欣慰和竊喜。
“你在他身上,期待着什麼嗎?”白霧感到好奇。
仁成擡起頭,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輕松的、愉悅的、詭異的微笑。
他說出了兩個詞。
這個詞讓白霧瞪大雙眼,也讓由紀感到震驚和悲傷。
說完之後,仁成深深地看了白霧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白霧蹲坐在地上,撫摸着萊特的手也停了,她雙手環着萊特抱緊雙臂,深深彎下腰。
“喂喂,你怎麼了?”
萊特用爪子碰了碰白霧的臉,發現她整個人都在輕微顫抖着。
真的和您說得一樣呢,克裡斯蒂女士。
阿仁他,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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