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單肩背着。”俞知遊拍了拍被踢的褲腿說道。
稻子單肩背着試了試:“更不對勁。”
“那你提着。”俞知遊說。
稻子沒動,“我怕給它撞了。”
俞知遊沉默,随後說:“那我背着。”
“那就拜托你了,”稻子取下吉他包提着雙手遞上,“鑒于你如此好,我決定晚上請你去我家吃飯,帶上陳老師。”
“用你得獎的那桶油嗎?”俞知遊語調平靜。
稻子打了個響指:“不愧是你,”他看了眼時間說,“現在去超市買菜,然後去琴行買琴,新琴配好日子,美極了。”
“可别半途而廢,”俞知遊沒多說什麼,“我的錢不是自己變出來的。”
陳向喧總覺得這句話聽着像什麼老父親發言。
“知道,”稻子說,“都是你日日夜夜熬出來的。”
果然。
“知道就好,希望有天爸爸能為你驕傲,在陳老師那裡可要好好學,”俞知遊拍拍稻子肩膀,“對了,你知道學電吉他的第一步是什麼嗎?”
“知道,”稻子甩甩頭說,“先把頭發染成彩的。”
陳向喧在旁邊聽得直笑,他還挺羨慕稻子和俞知遊這種相處模式的。
幾個人在超市采購一番,稻子買的大多都是半成品,剩下的就是黃瓜、皮蛋、涼菜。
這些東西要麼回去複炸一下或者過遍熱油就能吃,要麼拌一拌切一切就能上桌。
味道好,操作方便,還能用上那桶油。
俞知遊是開車來的,今天的車後座是空的,陳向喧沒理由再坐前面去。
他甚至想過要不要把超市買的東西丢後座,這樣他就有理由去前面。
誰知道稻子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路上不給他提,到停車場就讓俞知遊開後備廂,那個購物袋陳向喧是碰都沒碰上。
稻子一路上瘋狂搜索電吉他買哪個牌子好,問了陳向喧好幾個問題,最後終于定下一款。
到琴行時車還沒停穩,稻子就急了。
“遊遊,我有點緊張,”稻子清了清嗓子說,“我竟然要帶一把電吉他回家了,那玩意兒可沉。”
“别這麼喊我……”俞知遊停好車後說,“緊張?那你别下車,我送你回去。”
“别别别,”稻子一把拉開車門,“下來出錢!”
陳向喧忘了一件事,李叔下午在琴行。
上次稻子來琴行,問有沒有認識的駐唱時李叔不在,不然李叔肯定要問陳向喧關于俞知遊的事。
他倒不是怕李叔問——李叔如果知道俞知遊還活着,那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再去見俞知遊。
稻子進去直接找何倉拿了那把吉他,俞知遊在後面跟着進門時就和李叔對上了視線。
李叔‘蹭’地一下子站起來,他指着俞知遊“你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沒你個什麼東西出來。
他又看着陳向喧“他他他”地他了半天,還是沒他出個什麼名堂。
陳向喧給李叔比畫道:晚上再和你說。
俞知遊朝李叔點點頭:“李老師。”
“小俞,”李叔坐下,語氣不太好,“你來幹什麼?”
“我買把吉他。”俞知遊說。
李叔頓了頓,又說:“這東西要陳向喧燒給你就是。”
陳向喧兩步上前敲了敲收銀台面,比畫道:少說兩句。
稻子壓根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正美滋滋地抱着吉他。
俞知遊笑了笑,掃碼出錢,拍了拍稻子。
他對着收銀台裡坐着的人說:“李老師,那我先走了。”
“嗯。”李叔頭都不擡地說。
上了車稻子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他說:“你還挺客氣,逮誰都叫老師。”
陳向喧正想着應該怎麼把這個話題岔過去,結果前面的人系好安全帶後用一句話輕飄飄地帶過了。
“他以前是我的吉他老師。”
稻子恍然大悟,他把吉他平放在腿上,琴頭直怼陳向喧的腿,“那你就是和陳老師認識呗。”
“到前面來坐。”俞知遊沒回答稻子,轉頭對着陳向喧揮了下手。
“怪你車買小了。”稻子總結道。
“你說得對,”俞知遊說,“我們先去你家,你下車坐地鐵或者趕公交,那個車大。”
稻子看了眼懷裡的吉他,又看了眼車窗外的琴行,他帶着笑容說:“我錯了,俞老闆。”
陳向喧下車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俞知遊催促道:“快點。”
陳向喧看到李叔還在看着他,下一秒李叔的消息就過來了。
李叔:晚上回琴行。
他回了個‘好的’,系上安全帶。
車朝着稻子家行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