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商華年,溫承和顯然更明白個中的規矩。他走到值勤老師面前的時候,手上是空的,面上表情也完全看不出什麼來。
值勤老師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既然已經取走了獎勵,那你便要好好利用它,别浪費了這次的資源。”
溫承和受教點頭:“是,老師。”
值勤老師擺擺手,溫承和就轉身往外走。
“自己的信息自己保護好。”值勤老師的聲音從溫承和背後傳來,“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不要輕易透露出去。”
溫承和的腳步停了一下。
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值勤的宋老師也不介意多說兩句。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他聲音淡淡,但很嚴肅沉穩,“國家會給你提供一定的幫助。”
溫承和轉回身,他什麼都沒說,但深深對着值勤老師躬了一躬。
門被關上了,坐在辦公椅上的宋老師才放松了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
“這些個小子……”
“沒一個是省心的。”
隻有他一個人的值勤室裡,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省心的小子成不了真正的天驕。”
宋老師歎了一聲,既落寞又驕傲。
“是啊……”
“隻希望他們真的都能成為龍國的驕子,但現在看來,商華年是沒什麼問題的,後面的那溫承和的心性就有點問題了。”
在宋老師之後,他的初始卡牌之靈雖然沒有現身,可也配合着搭話了。
“你想要将他帶回正道上?”祂嗤笑一聲,“有那麼容易嗎?”
宋老師沉默一下,擡起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不容易,”宋老師說,“但也要試一試。”
“他是龍國人,他是這間學校的學生,他現在還是個孩子……”
這回就輪到他的初始卡牌之靈沉默了。
“如果你們嘗試了,最終還是失敗呢?”
宋老師幾乎不作考慮:“那就按國家規定來。”
一切按國家規定來,也就是說,隻要溫承和不做違法的事情,不被官方抓住确鑿證據,龍國就不會将他怎麼樣。
他還是龍國保有政·治權利和人·身權利的公民。
他的初始卡牌之靈嗤笑一聲,似真似假抱怨:“最煩你們這些龍國士官了……”
宋老師和他的初始卡牌之靈的對話告一段落,那邊的商華年跟淨涪也在說着事情。
“那儀軌,”商華年問淨涪,“我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布置的吧。”
隐在商華年識海裡的淨涪動了動眉梢,嘴邊顯出一點笑意。
他那話,與其說是問題,倒不如說是在跟淨涪求證。
見識海裡的淨涪狀态穩定沒有一點異常,商華年心裡就真的有答案了。
“所以打從程涪你跟我締結契約的那一刻開始,這層遮掩就開始了。”
商華年從頭梳理自己的心情,發現自己從最開始完成締結契約的那一刻,就沒有那值勤室的宋老師跟他提起過的像是時刻被人窺視的感覺。
他的信息一直都被保護着,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但不論是普通人還是官方管理處的卡師,看到的他的信息都是有隐藏的。
可能不是全部都被隐藏起來了,但真正關鍵的地方,卻是真的沒有人察覺。
在他識海中的淨涪拿起了他不離身的古籍。
商華年的感知在那本古籍上停了停,又很快挪移開。
不是那本古籍的原因,這層遮掩的真正來處,就在程涪本人的身上。
淨涪倒不是要借這古籍來隐藏甚至是誤導商華年什麼。
商華年的直覺敏銳到什麼程度,這些日子以來淨涪都是有親眼見識過的,又怎麼會去做這樣的無用功?
何況,他已經答應和商華年做真正的夥伴了,自然也需要嘗試着去交付一定的信任。
雖然對這淨涪來說有些難度,但淨涪也還是要去做,去嘗試……
畢竟,他答應了。
他伸出手,在古籍表面輕輕一抹。
一道紫色的氣機亮起,雖然很淺淡,但很浩瀚、很柔韌。
它護持在淨涪周身,将一切探查淨涪的手段都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