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他确實代表溫氏向商華年抛出了橄榄枝,而且還很有誠意,給出來的待遇很是豐厚。
可要說他是要給商華年找麻煩吧?
也很合理。
因為他抛出的橄榄枝、他向商華年釋放出的信号、他因商華年表現出來的種種姿态,無不在向所有盯着他的人展示商華年的存在。
他将更多本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引到了商華年的身上。
商華年本人雖然不怕這些,但不代表他不會覺得麻煩。
這樣矛盾的态度、奇詭的行事作風,着實很讓人想看一看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把心魔力量收集到的諸多信息收攏,淨涪在商華年識海中顯化出身形。
這時候也正巧是商華年站到了程不知的面前。
“伸出手。”程不知說,對着商華年擡起了手中拿着的一個掃描儀。
商華年沒說話,沉默伸出手,手上出現了一張細白單薄的卡牌。卡牌牌面上的人物形象模糊,但也勉強可以看出商華年的影子。
單單隻是這樣,當然還沒有辦法确定這張卡牌是不是真的就是商華年的那一張卡師卡牌。
商華年将手中卡牌往前遞了遞,讓卡牌的真名出現在程不知的眼中。
程不知深深看了他一眼,把手中掃描儀往商華年的卡牌上掃了一下。
掃描儀紅光一閃,相關信息便直接上傳了龍國卡師管理處的資料庫中。
程不知現在沒有權限,不能親眼看見那資料的生成,但他完全能夠想見那頁資料會是什麼樣的批注。
——商華年,新龍國曆197年5月25日完成卡牌契約,新龍國曆197年6月9日晉升一星卡師,卡牌契約之靈:程涪,泛東方文明譜系-洪荒,評價:卓絕,建議:重點培養。
“好了。”程不知揮揮手,“回去吧。”
商華年轉身走向他自己的座位,無視所有望向他的震驚目光,也不理會溫承和帶着了然的複雜視線。
不過輪到溫承和的時候,商華年和淨涪也都暫時停下他們的動作,往他那邊看過去。
溫承和站得筆直,遞出去的手中也掐了一張卡牌。
程不知低頭看一眼,直接拿掃描儀掃過去,等掃描儀的紅光閃過,他同樣對溫承和揮揮手:“好了,回去吧。”
看起來程不知這位班主任對他跟對商華年的态度好像沒有什麼區别,可是溫承和自己知道,區别還是有的。
程不知對商華年,遠比對他要來得鄭重得多。
溫承和也很能理解,畢竟,一個除了官方的福利體系外沒有任何依靠的孤兒,能跟家大業大、受家族大力供養的少爺比資源麼?
資源差距懸殊,但相同時間裡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卻沒有被拉開,真正的問題出現在哪裡、真正的天驕是誰,誰心裡不明白?
溫承和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更見堅定。
他跟商華年差得太多,甚至遠比現在外人一眼就能看見的差距還要大,如果他不能上商華年的船,那就要試着把商華年的船變成他的。
唯有這樣,他才不會在接下來的大勢浪潮中成為時代的泡沫。
溫承和才這樣想着,視線就不經意觸碰到商華年看過來的目光。
他下意識躲了過去。
商華年定定看他一眼,收回視線。
“他對我的惡意越來越明顯了。”商華年對他識海中的淨涪說,“以後但凡跟他有關的事情,程涪,你都要小心一點。”
淨涪點頭,也往商華年這邊分來一眼。
“我會小心的。”商華年笑得很開心,又帶着點誇耀的意味跟淨涪說,“不過就一個溫承和,頂多就是麻煩一點而已,威脅不到我。”
淨涪擡手,手指直接指向溫承和身上帶着的溫氏集團徽記。
“溫氏确實又不同。”商華年的表情就收斂了一點,不過也就一點,甚至算不上嚴肅,“但我受學校、受官方保護,溫氏真想對我做什麼也不容易。”
話是這樣說的,可商華年也承認。
“我們自己平時确實也要防着點,不能什麼都靠學校、靠官方。”
淨涪看看商華年,又看看他所在的、格外明淨安定的校園,坐視那一點自然萌生的羨慕如空中樓閣一樣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