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聊,有處疑點我需要拜托雪晴幫忙調查一下,稍後回來。”
林光霁抱起姜雪晴的電腦,快步跑向沙灘,坐在人身側與她确認信息。
不過刹那,新添加要點下的空白被系數填寫完全,程暮寒看着導圖内盤根錯節的指引線,忽地多出一條将遠處圖塊鍊接起來。
“葉隊,前日晚上的那五人,是否與魏征和喻茶有關系?”
程暮寒在林光霁引出的問号标記附近新開一備注,準備将要點記錄其中。
“有的,那五人已經交代,是收了喻茶的定金,準備将瓊瓊綁走的。但他們在當時被小雪晴和林專家吸引住,想趁機做些...下三濫的事,也沒想到二位看起來弱不禁風,卻那麼能打,想逃也逃不掉。”
回憶起這件事,蛇虺表情忽地暗淡下來,坐在葉肆身側的猰犬也表情不好看,拿起手機發送着什麼消息。
“程特等,在日常生活或工作中,你以及你的隊員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若是勿忘傷到的他們,随便你去鬥毆,像你晉升特等那時徒手扭斷勿忘頭顱的行為我都允許。”
“但人類不行。”
蛇虺用銳利指尖敲了敲桌,冷冷道:
“林光霁雖然踩折了其中一人的手肘,但他穿的橡膠鞋可謂比比皆是,還比他應該穿的尺碼大上了至少三号,松散的沙子也在逮捕過程中系數掉落,不僅并未留下任何具有指向性的證據,反倒是那沙迹成了幹擾取證的緻命因素。”
“何況在與那些人發生争執期間,林光霁全程佩有醫用手套,巫祝所提供的視頻錄像也已經在那之前停止。”
“如果他不主動承認,你們幾人也一樣閉口不談,群衆也并未提交出任何關鍵性佐證,事實上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直接指向他的。”
“而他肩頸上深達幾厘米的刀傷,群衆親眼目睹過他滿身鮮血淋漓,以及被猥亵之人濺射在衣物上的污穢,都将會是他身為受害人最有效的證據。”
“但你和冉煦的每一拳,反而都會成為你們防衛過當的證據,在某一時刻緻你們于死地,明白了嗎?”
“抱歉,我會改正...”程暮寒回應道。
“好,近期事件不斷,你們都沒能好好休息,需要我延長你們的休假時間嗎?”
“不需要。”程暮寒斬釘截鐵:“林顧問通過此次事件探尋到了新的調查方向,我們需要抓住時機”
“可以,休假結束後你們就繼續調查吧,注意安全。”
蛇虺一推眼鏡,微微一笑:“尤其是你和你的小搭檔,不要再給我惹事。”
“一會兒就給蛇特等惹事去。”
林光霁推門而入,将電腦放置桌面,含了口冰沙以緩解刺痛的喉嚨:“處分直接放我辦公桌,不用客氣。”
“看來,我需要盡快想出一個新的處罰措施了,免得讓某隻白毛小狐狸總是視總域規則為無物。”蛇虺無奈輕歎道。
“這個女孩...”
見程暮寒欲言又止,林光霁微微挑眉:“程隊認識?”
“她是我...姑姻叔父的女兒。”
蛇虺:“?”
葉肆:“?”
林光霁:“什麼...什麼叔父?”
“姑姻叔父,也就是我父親的姐姐的丈夫的弟弟,這個女孩是他同他的妻子,誕下的女兒。”
翻開姜雪晴調查到的資料,程暮寒抱起胳膊稍作思考,點點頭表示自己并未記錯:“在我姐姐的婚禮上見過一面,确實臉上有疤,但一步之外根本看不清。”
“那個魏征又是...?”林光霁一頭霧水。
“堂叔,我父親的父親的哥哥的兒子,原名程風,但被他父親斷了父子關系,不得已改名為魏征。”
蛇虺:“??”
葉肆:“??”
林光霁:“既然斷了關系,他為什麼要去照顧程隊的...祖...祖輩?”
“為了錢。”程暮寒直接了當道:“我的伯祖父母是生意人,除了魏征之外,曾撫養過一對其朋友生育的龍鳳胎,并在那位朋友去世後将二人領養,取名為程昱和程雪。”
“而如今,我的伯祖母已經過世,伯祖父也年歲已高,身體抱恙,剩下的應該無需我多說。”
“大概能理解...但我的輩分計算器去哪了...”
“計算器?”程暮寒有些好奇。
“啊...是的,計算稱呼用,對于我來說很方便。”
林光霁翻找着手機内的APP,将其點開,按照程暮寒的描述将這段關系在其中列舉完全,這才徹底明白幾人之間到底存在何種淵源。
“因為我平常接觸不到這些知識嘛,所以面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以及已知的德高望重有權勢的人統稱為您,結果被程董怼的很慘,險些下不來台,留在手中就當是有備無患吧。”
“程董...”程暮寒忽覺一絲異樣。
“嗯,一位很霸道的女強人,目測三十五歲左右,比我要高一些,每次見面都是西裝配西裝夾克以及鞋跟超細的高跟鞋,習慣把西裝外套披在肩上,走路帶風超帥氣。”
林光霁擡起手形容着那位程董的模樣,卻見蛇虺掩面竊笑道:“是不知道她的全名嗎?”
“不知道,隻聽過别人叫她程董,也不清楚她是哪家公司的董事長。”林光霁攤攤手,并不在意:“反正以後也不會有太多交集的,沒必要在意啦。”
“能讓你險些下不來台的人确實少見,我很好奇。”
見林光霁依舊沒能覺察到自己的提醒,蛇虺反倒是多了幾分興緻,開始引誘他去探索真相究竟如何。
“蛇特等,我看您是想聽我怎麼出醜的吧...”林光霁無語道。
“當然,觀摩學習一下。”蛇虺毫不避諱。
林光霁:“......”
“我們二人第一次發生争執的時候,是在我剛創設了心理學研究分部不久後,勿忘學研究總部布置的晚宴上。”
“原本這種有高端人士在的晚宴或聚會我都會找理由推脫開,隻不過,在成為了研究分部負責人之後,就不能那麼任性了。”
說到此,林光霁扶額長歎,苦惱萬分:
“但我确實沒預料到,這其中的些許人比我想象中更看重自己的身份地位,是我涉世不深,見識短淺了。”
“毫不意外,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什麼人,原本一些對我印象還不錯的人開始像躲災星一樣避開我,更不用說那些原本就看不起我的人怎樣在背後指指點點的。”
“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我被那位程董找到,當着所有人的面臭罵了一頓,意義不明。”
憶起那段經曆,林光霁忽地嘴角上揚,染上了一絲愉悅: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人吵得不分伯仲,确實有些佩服她。”
“而且,正是因為程董的這一舉動,我才能順利看到在場所有人的真面目,以後自然會多警惕幾分的。”
“當然也因為這一契機,再也沒有此類晚宴邀請到我,還是要謝謝她,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程暮寒:“......”
雖然沒能從林光霁身上看到想要的反應,但程暮寒的表情也确實稱得上一出好戲,惹得蛇虺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