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暮寒表情複雜,林光霁稍作思考,便話鋒一轉道:“以我對安平的了解,這孩子并非什麼都不懂,而是太懂了,所以他在用他的方式拯救瓊瓊。”
“隻是對于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來說,許多想法還是太過理想化,難免會因為考慮不周,造成更加失控的局面。”
“當然,也不乏會存在安平以五十步笑百步,或者通過欺負瓊瓊來掩蓋他自卑的這些可能,還是要去看一看才能知道,我的推測是否正确。”
程暮寒:“......”
“案發時間。”
果然,程暮寒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林光霁亦是波瀾不驚,回應道:“2120年。”
“知道了,那段時間ZT15和公安正在就工作職能範圍劃分不當一事糾葛,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程暮寒松了口氣,許多顧慮迎刃而解。
“對于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啦,程隊可不要因為好奇,去找與那件案件相關的記錄哦。”
仿佛那起案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般,林光霁的表情霎時間冷下來,再次強調着:“絕對不可以。”
程暮寒:“......”
“未經許可,ZT15的檔案我們無權翻閱,更何況是與ZT17無職能交集的公安部門。”
程暮寒果斷回應,卻再也無法忽視林光霁種種言語間的違和。
“隻是那個畫面太過駭人,與對勿忘作戰時所面臨的現場完全不同,怕程隊像冉煦一樣無法接受死不瞑目的人類屍首慘狀,看見會做噩夢,才故意說的有些吓人,沒有其他原因啦。”
林光霁收起面前的資料,繼續說道:“關于如何解決瓊瓊的這件事,我現在确實有一些不必大動幹戈,但能很好解決的想法。”
“我們需要全員出動,去學校門口親自接瓊瓊回家一次。”
聽聞,程暮寒略有些猶豫:“讓瓊瓊下午上學去嗎...”
“是的,隻能委屈她一下午了,盡快永絕後患。”
說罷,林光霁站起身,将桌面堆疊的資料悉數收入身旁紙箱,随手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面迅速寫着“案件待用相關資料”幾字,利用雙面膠封貼完全。
“雖然我也想過直接翻進去,和他們好好談談,但那樣是非法入侵,原本占理的事會變得不占理,更不用說這種情況下,隻怕是言語上的說教根本沒有意義了...”
“所以,我們隻要大張旗鼓的接瓊瓊回家一次,作戰人員這一身份便能起到很大的震懾作用,我再趁機觀察一下這些孩子和老師,逐一對症下藥便好。”
話雖說的輕松,但與老師發生過矛盾後又請了假,再突然回去上課的話,這一下午瓊瓊究竟會遭遇什麼可想而知。
“這事兒放心,我剛從你們科研人員手裡淘來個彈弓,下午她進去我就趴樹上,哪個小崽子手欠我就瞄誰...”
冉煦甩着彈弓大搖大擺走來,靠在桌邊,忽地瞟見電腦屏幕上一熟悉身影定格在講台上,霎時間染上了幾分怒火:“等會兒,瓊瓊的老師是不是姓田!”
“你認識...?”程暮寒将信将疑。
“這娘們欠我兩萬塊,怎麼可能不認識!”
“不是挨騙的嗎...”林光霁有些不可置信。
“靠,我能挨騙?”
冉煦拿出手機,翻找着聊天記錄給二人看:“我們倆之前是酒友,真是她說她家裡有人住院,缺錢,我就借了,結果到還錢的時候她又缺錢,我也不忍心,就再借...”
說到此,冉煦陷入沉默,在程暮寒和林光霁無言的質疑目光中長歎一口氣:“說不準還真是挨騙了...”
程暮寒:“......”
林光霁:“......”
“那個彈弓,是一個卷毛給你的?”
林光霁及時打破尴尬氛圍,向着冉煦伸出手,接過彈弓仔細觀察起來。
“嗯,是他。”
隻見林光霁微微一笑,把彈弓遞回去,瞬時按住面前的按鈕冷冷道:
“行智,如果你再打碎一次實驗器材,年會表演加一。”
廣播聲響徹每一間實驗室,沉寂許久的群聊再一次因為某人嘲笑的表情包吵鬧起來,在林光霁電腦桌面的右下角瘋狂躍動。
冉煦聽聞也滿臉嫌棄,仿佛見了什麼不幹淨東西一樣急忙後退兩步:
“咦惹,你怎麼也和蛇虺一樣,惡魔吧!”
“嗯?他也?”
“是啊,一個處分一個節目,包括自願報名的人在内,一共多少個節目,年會開幾天。我都懷疑你們這些聰明人是長的同一個腦子嗎...”
“呃...要命,這是什麼行刑大會啊,我可沒他這麼離譜。”
林光霁從抽屜裡翻出一本手冊遞給冉煦,示意他翻頁到最後:“我們這邊每年都是匿名統計,過半數就開,但不強求參加,也不用請假的。”
“年會節目同樣會征求他們的意見,不想上的可以選擇去其他實驗小組‘打黑工’些許時日以完成處罰,說不定還可以在這期間學到更多的東西,一舉多得。”
冉煦迅速翻過心理學研究分布的規定,眼睛愈發瞪大起來:“我去,你這也太天堂了吧,怪不得一個個的都巴不得你供起來養,我都想跳槽過來了。”
“可以,如果你忙的過來的話,像我一樣身兼數職也沒問題,但我确實得勸你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
林光霁搖搖頭,将電腦桌面一圖标打開,赫然呈現出一張統計表:“比如你剛剛接觸到的行智,他就有收集貓科動物樣貌勿忘毛發,并做成對應樣貌毛氈飾品的嗜好。最出色的事迹是曾因太過渴望捏捏一隻老虎外貌勿忘的肉球而險些被吃掉,但利用一根貓條順利逃脫...”
“打住。”冉煦直接将他的電腦屏幕按熄:“雖然我能理解,你是想借這件事來表達研究分部裡沒幾個正常人的意思,但就沖你這個收集人把柄的嗜好,我就不能在你手底下幹。”
“所以...你被抓上台過?”
掃過人的表情,林光霁略微有些好奇,撐着下巴如此詢問。
“是啊,就挨抓了一次,之後再也不敢作死了。”
冉煦向着程暮寒揚了揚頭,繼續道:
“那會兒還是我們兩個剛加入ZT總域小半年的時候,主要負責人是跑路那慫包,蛇虺也隻是ZT17首席,程暮寒的隊長,我在岑黛隊裡,一起聯合出任務來着。”
“結果...作戰時,我們兩個遇見了一罕見勿忘能力,是死靈系。你還不清楚我嗎,等任務結束後根本沒聽蛇虺命令,直接拽着程暮寒把目标勿忘打暈,一起扛回生物室做标本了。”
“誰知道天殺的K18管理層會突然來視察工作,看見我倆一身勿忘血,褪色沒褪色的全混到了一起,手裡還握着幾塊說不清道不明的肉塊,當場就吓暈了三個,其中有一個暈血的差點把鼻骨栽折了。”
說罷,他無奈攤攤手:“還好我們兩個夠帥有才藝,年會被蛇虺以‘自告奮勇’的名義報名成壓軸節目也沒發生什麼丢人事,不然這高清黑曆史人手一份的滋味...啧啧啧。”
聽聞,林光霁微微挑眉:“去年那會兒我怎麼沒挨抓呀,明明處分都堆滿程隊的桌子了。”
“那會兒是因為你倆提前跑路去K次域調查谷浩的事了,蛇虺也不能公開你已經入隊的消息,但他那會兒明确表示過,你今年完了。”
“他不敢。”林光霁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