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沉默後，蛇虺話鋒一轉道：“此番前來，是為了告訴你們三件事。”

“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經典選擇題，對于程暮寒來說并不難抉擇，畢竟到最後依舊都要知曉，先後并沒有那樣重要。

但出自蛇虺之口的選擇，隻怕是這背後還藏有着什麼尚未被參透的深意，程暮寒隻得看向林光霁，交由比自己更為謹慎的他來做選擇。

“好消息。”林光霁十分果斷，繼續說道：“能在這個時間點告知的内容，不是表彰就是休假，對吧？”

“不愧是你。”蛇虺鼓掌兩下表示贊許：“如你所說的那樣，此次案件雖然花費了不少時間去偵破，但所帶來的價值是無法預估的巨大。”

“我謹代表ZT總域，感謝二位的鼎力相助，将别用有心之人盡數清除，維護了這座總域及次域的穩定發展。”

“待判決結束後，所有參與偵破此案的主力人員将晉升職階，并予以表彰。已經是特等的，追加獎金。”

“至于林專家...待你取得作戰許可後再決定。”

“好消息，沒錯吧？”

确實是好消息，林光霁點點頭，試探道：“壞消息能不能不聽？”

“當然，”蛇虺露出那副險惡的笑容，緩了一口氣才說道：“不能。”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躁動聲，緊接着便看到掙紮的冉煦被鄭毅和姜雪晴硬生生拖回門後，沒了動靜。

即使有牆壁阻隔視線，程暮寒也已然知曉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得搖搖頭長歎一口氣：“抱歉，蛇特等，冉煦近期有些疲憊，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沒關系，畢竟我也算是親眼看着你們兩個從青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的，他品行如何，我再清楚不過。”

說罷，蛇虺拿出手機，将一份文件展示給程暮寒：“在今年的十一月初，各大總域将聯合舉辦三年一度的交流會。流程已經确定下來，和以往一樣，有兩部分内容。”

“一部分是友誼賽，意在通過各類項目的名次順序來評估各總域的綜合水平，優勝者有豐厚獎勵。”

“雖然規則照舊，但比賽項目會有大量新增，而且為了保證各總域所展現的是真實水平，不提前公布内容。”

“另一部分則是對于這三年以來的經驗進行分享，希望各部門能夠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時間被安排在了友誼賽結束後，其他具體事項因需要根據上報人員專業方向來确定，所以暫無說明。”

“壞消息則是...交流會的總時長不僅會比以往延長幾倍，舉辦場地還抽中了K總域。”

再普通不過的解釋，林光霁自然是能聽懂的，隻是他略有些疑惑，這兩點應該都算不上壞消息。

比起其他總域，ZT總域和K總域可以說是基礎設施相當完善的存在，隻是K總域地廣人稀，在數量上比ZT總域略勝一籌。

如果抽中K總域的話，想必交流會期間的待遇應該不會差，更不用說比賽時所使用的設備将會如何。

交流會的目的若是意在交流學習，時間越長則代表越有充足的時間與其他總域研讨，可謂是十分可貴的機會。

或許對于有家庭以及個人安排的其他成年人來說，需要出差許久确實是件麻煩事吧。

見林光霁困惑，蛇虺掩面輕笑，為這一新人解釋道：

“由于K總域内部存放有大量的機密文件，所以在交流會期間，為防止個别總域竊取資料，K總域要求進行封閉管理。”

“同樣因為這一原因，各總域在電子設備的使用上是會受到一定限制的，進出K總域前也需要向相關委員會提交申請，很不人性化。”

林光霁：“......”

監獄嗎？他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人員方面，需派遣各總域代号18部門決策層1人，管理層3人，代号17部門三支作戰小隊共21人，代号16部門一支綜合性科研組共15人，以及代号15部門一支綜合性偵案組共40人。”

蛇虺翻動着文件，将尚未下發的内容讀給二人：“隊伍及其成員可以重新編排并命名，僅在交流會期間生效，不影響該名成員在其總域的原本安排。”

說罷，他看向程暮寒，露出暗藏殺機的微笑：“Dye全員都還沒參加過吧？”

林光霁還是第一次在程暮寒臉上看到無法言喻的尴尬與遲疑，就連門口偷聽的三人也急忙打着手勢，示意林光霁盡可能地幫忙推脫開。

“必須去嗎？”林光霁如此确認道。

“Dye必須去，且不拆不混于任何隊伍。”

“作戰任務怎麼辦？”

“會交由其他小隊負責。”

“隻有我們隊才能解決的高等級勿忘呢？”

“我相信，程特等培養的作戰人員是擁有足夠的實力去聯手應對高等級勿忘的。”蛇虺遊刃有餘的繼續說道：“何況，在此期間，其他幾位工作于ZT18的特等作戰人員也會視情況參與到任務中。”

“實在不行，就以人數優勢取勝。”

見蛇虺态度堅決，門口三人霎時間洩了氣，再度躲了回去，程暮寒也一副苦惱狀扶額，不得不認命。

“這可得算加班了吧...”林光霁輕歎一口氣，捏了捏酸痛的鼻梁。

既然非去不可，那便多争取些受益點，這樣就算吃虧也值了。

“若取得名次回來，獎品和獎金必不會少。”

“蛇特等眼中的名次怕不是隻有一個冠軍了。”

“知道就好。”蛇虺掩面輕笑，不留與人任何反攻的機會。

靈機一動，林光霁忽地眯起那雙狐狸眼，說道：“我們必須去的話，恐怕ZT15的一隊也要作為代表了吧，蛇特等不去嗎？”

蛇虺：“......”

一句話三個陷阱，蛇虺的笑容霎時間僵在嘴角，卻隻是稍作思考便回應道：“确實，一隊是ZT15中的精銳，主力成員自然是要一同前往。”

“看來，你也給了我很高的評價呢。”

“形勢所迫，不給您還能給誰？”

此話一出，僵持的氛圍稍有緩和，門外三人嘁嘁喳喳的竊笑起來，程暮寒也不得不扭過頭，避免被身側人發現些許難忍的笑意。

蛇虺無奈搖頭，輕歎道：“什麼都敢說，你還有怕的嗎？”

“當然有，我也是個普通人而已，沒有那麼無敵的。”

“哦？這可不見得。”

畢竟這個小專家是出了名的膽大，該怕的不該怕的他好像都不怕，存在的不存在的也毫不例外。

但，不乏是他一直以來都在隐藏自己弱點的可能，蛇虺再清楚不過了。

“嗯...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很恐懼一件事，卻因為工作需要不得不接觸，時至今日也沒能克服。”

林光霁輕歎一口氣，将視線移向蛇虺，繼續說道：“我真的很怕打針，蛇醫生。”

蛇虺：“......”

短暫沉默後，蛇虺似有些無奈：“你早點告訴我怕打針不就好了，害得我每次帶你複查時都要和保安一起抓你一個多小時。”

“您怎麼不說自己的笑容瘆人呢，好像這一針下去我就死翹翹了一樣，小孩子都被吓哭過好幾個吧，變态蛇翳。”

似是觸發到些許敏感字眼，蛇虺的笑容愈發瘆人起來：“我說怎麼在醫院經常聽到這個外号，原來是你起的。”

“彼此彼此，白毛小狐狸的外号不也已經在ZT總域和研究分部人人知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