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士掐滅手中的煙蒂,塞入喝完的咖啡罐中:“還活着回來,我一隻手就能把他甩飛十米開外。”
“不然呢?那麼多人都想進K總域工作,為什麼唯獨這個和心理學研究分部打交道的職位沒任何一個人來?”
西裝男士:“......”
這是事實,自己在當時也是看這一職位待遇豐厚才嘗試着應聘的,沒想到連面試都沒有便直接入職,還以為走了什麼狗屎運。
雖說感到不安,但與心理學研究分部打交道的機會并不算多,能賺一天是一天,大不了辭了跑路,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聽我的準沒錯,這是經驗,尤其要注意他那雙眼睛,一旦眯起來,就是發現什麼破綻了,真的會被咬住不松口...”
回憶許久才想起區區幾句重點,西裝男士略有些後悔自己曾經的輕狂,隻得硬着頭皮上了。
“可以,隻要不涉及總域機密,我會如實回答,這般冒犯的行為實在抱歉。”
他的态度頃刻間放低些許,強忍顫抖,将手機拿出放在桌面,開啟了錄音。
“這個,您應該不介意吧。”
林光霁瞟了一眼,輕聲笑道:“理解。”
“首先,我很好奇,究竟是哪個我無權拒絕此項命令?”
“是年少有為的林專家,或者RTZ指數為錯誤的危險分子,還是說...疑似代号‘鬼狐’的勿忘?”
糟了,西裝男士的心裡咯噔一下,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不是保密級嗎?
可林光霁既然能提出這一疑問,就代表他已經摸到了蛛絲馬迹,否認絕不是正确選擇。
若是如實說,應該也不會怪罪到自己頭上,畢竟是他先提起的。
“都有。”西裝男士稍作思考,謹慎答道。
林光霁似乎滿意了幾分,向前俯身,用指尖輕輕敲擊了文件三下:
“其次,這份文件的作用是什麼?”
“強制我服從命令的必要形式,拿出來唬我一下的道具,或是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遺書?”
又一次被看破,西裝男士隻覺自己有些胃痛。
“就目前來看,這是必要形式。”
嚴謹的回答,既不否認,也不默認。
“很好,最後一問,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啊?”
并非是三個選項的提問,是不是已經代表自己成功渡劫了?
不對,如果在這裡說錯話,才會真的出問題。
西裝男士思考了好一會,歎氣,如實說出:
“您應該清楚,RTZ指數是将人類的精神、心理、意志等狀态同其身體基數進行比對分析後所獲取到的綜合評價指标。”
“身心健康者顯示為P,具有一定扭曲度的人顯示為N,他們有近30%的可能會感...患上MAL并異變為勿忘。”
差點說順嘴,幸好改口快,不然林光霁這麼在乎用詞嚴謹性,自己肯定完蛋。
西裝男士暗自竊喜,繼續說:
“而且,各總域評估所用設備精密,涵蓋範圍廣,通常安置在機關單位、購物中心、學校、醫院等這些人流量巨大的設施附近,相當于全覆蓋。”
“通過随時整合數據并及時更新反饋,一般...不會出現漏洞的。”
“因為考慮到人文因素,所以該指标僅用于在各總域代号15部門偵破案件所需時提供參考,具有保密性,非必要不會公開...”
“但...如同您這般指标為錯誤,還為社會做出巨大貢獻的人,無論哪方面...都是各總域成立以來,所記載的第一個...”
原來還有這種設備,林光霁也是第一次聽說。
難怪這幾個總域都會有一處常年緊閉且無人把守的數據庫,看來就是這一用途吧。
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林光霁眉頭緊皺:高中那時...在學校測量過RTZ指數後...卻被當場公開了...
一系列疑點豁然開朗,林光霁隻覺無趣。
有時間的話,可要回母校好好看望一下老師們了,他如此計劃着。
“多謝認可。”
林光霁将資料推到那人面前,點了點其中一欄,提問道:“同勿忘作戰所必須的武器,隻能在成為各總域代号17部門成員後,通過K16所設置的相關考核來獲取,是嗎?”
“是的,奧特瑞為K總域所打造的對勿忘作戰武器,在持有者與其建立一對一精神鍊接後,可通過消耗精神力去使用它。”
“一旦綁定,若無違規行為,直至死亡才會解綁。”
“您若想獲取到奧特瑞,是需要通過K總域的一系列基礎測試,在啟用‘胚胎原體’後獲取到作戰許可後才可以使用。”
林光霁點點頭,手中的筆也适時停下:“明白了,空缺的部分已經填補完全,還有一件事需要說明一下。”
他直勾勾盯着那位西裝男士,用不容置否的語氣說到:“其他的強制性條件我都可以接受,唯獨心理學研究分部,我絕不會放手。”
“我想,K總域也不希望看到勿忘學研究總部在心理學領域拿不出任何成績吧?”
這是衆人心知肚明的。
勿忘學研究總部的科研方向确實不止存在于勿忘心理學,其他領域内也是擁有着各種突出貢獻。
但無論是人類心理學還是勿忘心理學方向,勿忘學研究總部的主力皆在于林光霁。
他若是選擇放棄科研,甚至約等于對勿忘藥劑的研發進程就此止步,各總域對勿忘作戰的難度将會直線飙升。
西裝男士微微皺眉,似乎也開始懷疑K總域的判斷究竟是否正确,那份權利到底有沒有被合理的使用。
“我會将此事反饋到K總域及ZT總域,盡可能的為您争取并提供支持。”
堅定的言語,林光霁漸漸露出笑容,又有一個人即将掙脫自身枷鎖,質疑所謂的絕對了。
“多謝,我需要時間交代一下手頭的工作,将在明天上午九時前往ZT總域報道。”
“感謝您的配合。”
“客氣了,再會。”
走出洽談室,男子如同虎口逃生一般大喘氣,背後的衣襟已被汗水浸透,帶着全副武裝的幾人迅速撤離出研究分部,鑽入商務車内逃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