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投影屏幕上,位于右側的數據分屏仿佛像是在瘋狂地蹦迪,已經毫無規律可言了;但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占據了大屏幕左邊那三分之二的面積裡呈現出來的畫面——宮西村看起來還是那個宮西村,但是他們卻還看到了本不該看到的夢比優斯和邦帝拉斯……以及那仿若末日般的場景:殘缺的人體,破碎的建築,虛化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的世界……
“這是平行世界的影像?”迫水驚愕地站起了身,“哲平,查一下是什麼原因導緻的!”
“呃,我想想,我覺得這個可能是……”
芹澤和迫水一樣站直了身體:“這怎麼看着有點像是矩陣崩潰?”
貞治愣了下,和距離他最近的相原龍對視了一眼:“什麼是矩陣崩潰?”
真理奈:“你們兩個沒看過《黑客帝國》嗎?那裡頭有一個概念是說人類其實是生活在一個被控制和篡改的虛拟現實中,而不是真實的世界……诶,别說,這一幕看着還真像是這種情況,虛拟現實和真實世界的交織。”
相原龍愣了下:“是、是這個意思嗎?”
真理奈的視線不可思議地投向了龍以及他身邊的貞治。
貞治被盯得有點毛,往後退開了半步,說道:“不是,電影這東西,看着爽就行了,難道我們還得去研究裡頭的……那什麼,邏輯嗎?就那時長,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好嘛!”
諸星父子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芹澤和也湊近大屏幕,越看臉色越凝重:“不對,這肯定不對!除非這世界是虛構的,否則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諸星團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盯着芹澤看了會兒,然後驚訝地出聲道:“劍?你是劍!這麼說,你之前……”
諸星毅眼疾手快,随手抄起哲平座位上方置物架上的一個怪獸模型,塞進了團的嘴裡。
“咯嘣!”一聲,模型裂了,諸星團的嘴也被堵上了。
諸星毅用氣音小聲且迅速地說道:“老爹,你不咋會說話就不要說了,算我求你,别再給你兒子和GUYS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了——至少眼下别,成嗎?”
諸星團面無表情的,從嘴裡拿出了那條已經斷成兩截的梅特龍魚……呸,梅特龍星人的模型。
諸星毅:“……”他真的隻是順手,不知道他這麼說,老爹能信嗎?
但很快,他就不用再去糾結這點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GUYS衛星傳回來的圖像裡,宮西村作為兩個宇宙的交界之處,它自現實中開始崩潰,而GUYS派去警戒的事務處人員更是首當其沖的在快速崩毀并擴大的時空交界處被逸散的能量無情地絞成齑粉!
“怎麼會這樣?!”諸星毅大吃一驚,他雖然已經料到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但眼下這情況卻真的是完全超乎他的預料了!時間,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救回夢比優斯的突破口已經找到,作戰計劃也已經制定——可眼下這情況,他已經等不了和大家一起商量的作戰計劃落實了……
突然,諸星毅的耳邊響起了一聲輕輕的歎息——地球,就拜托你了。
是小葵的聲音!但那聲線飄渺的就像随時都會消失一樣。
盯着電腦屏幕的哲平驚道:“宮西村!宮西村的情況又恢複正常了!就好像……就好像剛剛的畫面是海市蜃樓一樣,這會兒又沒有了!”
諸星毅猛地轉身,向指揮室外沖去。
“毅,冷靜!”諸星團一把拉住了他,“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之前不是做得很好?眼下這個情況,你更應該要顧全大局!你應該明白,如今除了你,沒有人能拯救這個世界!”
諸星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不應該苛責其他人,一屋子的奧特戰士沒一個人發現小葵不見了,現在回想一下,之前在他把平行世界賽文的光粒子帶給老爹的時候,小葵就沒有說話,她那個時候在屋裡,但存在感已經近乎于無了……
芹澤聞言猛地轉過頭看向兩人:“為什麼說這個世界如今除了他沒人能救?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剛才那個情況究竟……”他的視線在兩人的面上劃過,“所以真的是矩陣崩潰?”——父子倆的神色幾乎沒什麼波動,“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相原龍:“喂喂,不要越說越離譜啊!”
芹澤扭頭道:“你看他們兩個的神情,像是我在說瘋話嗎?”
相原龍看了眼諸星父子,看到兩人如出一轍的平靜但卻凝重的神色,結巴了:“……不、不是吧?”
這時就聽迫水道:“就算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我們每個人卻都是無比真實的存在,我們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未來,終有一天會踏破命運的桎梏的。而且,退一萬步來講,哪怕世界真是虛構的,我們也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不是嗎?總不能因為世界是虛假的,我們就在下一秒集體抹脖子吧?所以就算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我們也應該靠自己的雙手去守護它,不是嗎?”
真理奈在震驚之後釋然,她微微扯出一個笑容道:“迫水隊長說的沒錯,這個世界虛不虛假離我們太遠,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說得也是。”相原龍也笑了,隻是這笑容多少還是帶着些沉重。
芹澤沉默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郁氣息讓衆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諸星毅見狀,頓覺不妙:“芹澤君,你在想什麼?”
芹澤的聲音裡透着一股危險的暗沉:“我想,我或許應該去找到阿克夏記錄看一看。”
“劍!”諸星團出聲。
“正好,我也想看一看按照如今地球的發展趨勢,那個所謂永恒的阿克夏記錄到底有沒有發生改變,加我一個。”諸星毅說道。
諸星團又氣又急:“毅!”
“父親,你阻止不了我的。”諸星毅此刻的心已如磐石。
不大的指揮室裡,這一刻諸星父子與芹澤和也呈三足鼎立的趨勢,芹澤覺得他這會兒倒是有點喜歡那個之前總給他添堵的年輕人了——人生在世,能遇到一個合脾氣、對胃口的人也屬實是不易。
“來了來了,聽桐李說老師你要一個沒有輸入過數據的納米機械膠囊……呃,你們這是怎麼了?”拿着諸星毅點名要的東西匆忙趕來指揮室的星勤勉有點被屋裡奇詭的氣氛吓到了。
“沒什麼,東西拿來了就行。”諸星毅道,“老爹,我們走吧!”
“呃,可是雁飛翼号還沒有裝備好,京極說最快大概還得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星勤勉道。
諸星毅:“雁飛翼号不行還有雁猛虎号,龍、真理奈,你們兩個跟我來。”
龍和真理奈一起看向迫水。
“那麼,為了踏破命運的桎梏!GUYS Sally——GO!”迫水道。
指揮室内所有人:“GIG!”
鳥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唔,什麼動靜,你們在說什麼?”
迫水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