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你們呈現的，是本世紀的轟動發現！無與倫比的年輕勇者——了不起的羅賓！”穿着亮麗的孩子用一種戲劇化的語氣說着，他拽着自己的黃色制服邊邊——很顯然他跟蝙蝠俠學到了些什麼——朝戈登敬了個禮，“神奇小子随時待命，局長！”

他穿着紅色的制服，黃色的披風，綠色的小短褲布料少得令人發指，但是顯然讓他的動作靈活了很多。

戈登微微張着嘴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蝙蝠俠：“一個孩子？！”

而且看上去跟他的芭芭拉一個年紀！蝙蝠俠到底怎麼想的？

“你了解這座城市，這裡正在進行一場戰争，她會把這孩子吞了的！”戈登激動地晃了晃手臂，煙灰落在地上，很快被天台的風吹散。

蝙蝠俠眯起眼，他的披風裹住了自己的身體，戈登這下甚至隻能看清他白色的一對眼膜了。

“戰争不會放過任何人。”蝙蝠俠說着，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就算是你，這也太……”戈登搖了搖頭，止住了話題，他知道蝙蝠俠有多慎重，如果他決定這個孩子可以介入他們的戰争，那麼他就可以。

“所以，我們現在是偵探時間？”羅賓從蝙蝠燈上翻飛下來，像走平衡木一樣穩穩當當地走在頂樓的欄杆上面。

“我們去現場，現在。”蝙蝠俠說着，他跳上了羅賓旁邊的台子上，“待會見，吉姆。”

“别擔心局長，我們馬上會找到那些線索的！”羅賓說完，用一個華麗的前空翻跳了下去。

戈登吓了一跳，他沖到天台邊緣：“别跳，孩子！天呐，這可是有三十層樓高！”

但是隻見側坐在飛天掃帚上的女巫緩緩從下面升起，羅賓倒挂在木柄上面，像在秋千上一樣來回搖晃，展示自己的天賦，像隻剛學會飛的雛鳥一樣驕傲。

“晚上好，局長。”

女巫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兩條腿被圖案奇怪的長褲包裹，交疊在一起：“哈，調皮的孩子，是不是？”

戈登松了口氣，他的手摸了摸自己冒出冷汗的額頭：“哦，見鬼的……”

戈登心累地跟依耶塔道了聲晚上好，但其實他一點都不好，這一個晚上的短短幾分鐘裡就發生了多少讓他意外的事情？

就算他還算年輕，也經不住這樣的折磨。

“家屬那邊暫時交給你了，吉姆。”蝙蝠俠回過頭對戈登說道。

戈登長舒一口氣，朝他們擺擺手，他突然想起了些什麼，開口道：“對了，你們……”

但是等他再擡起頭，不管是黑漆漆的蝙蝠還是亮麗的小鳥，又或者是神秘的女巫就都不見了，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這個天台上。

都一個樣。

有風吹過，額頭上的冷汗蒸發，帶走了戈登的體溫，他發了個抖，伸出手關掉蝙蝠燈的開關，右手的指尖一痛，他這才發現手上拿着的沒有吸幾口的煙已經燒到了濾嘴部分，燎到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戈登把剩下的煙頭扔在地上，擡起腳撚滅了它，又彎下腰撿起來握在手裡，打算之後再找個垃圾桶把它扔掉，上一次他在蝙蝠燈旁邊多抽了幾支煙，留下了不少煙頭，被黑暗騎士緻以不贊成的眼神之後——不管是他不贊成自己亂扔垃圾，還是對自己肺的傷害——他都會選擇消除自己的抽煙數量證據。

孩子，戈登想着，他往樓下走。

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女巫，他的隊伍壯大了。

戈登想起自己之前打開蝙蝠燈的時候，蝙蝠俠會獨自一人安靜地赴約，他身邊最多還有個名叫“便士一”的後勤助手之外，就沒有任何助力了，他看上去冷冰冰，硬邦邦，偶爾會對他傾吐一些肺腑之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一隻快樂的知更鳥來到了他身邊，一個會用魔法的朋友向他伸出了援手，蝙蝠開始了自己的群居生活。

他喜歡嗎？戈登不知道，他的腳步輕快了一些，打開樓下虛掩着的門。

但他知道，蝙蝠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