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發現最痛苦的不是有人要在仁安帝生辰宴上搞事情,而是他要給他爹獻禮。
往年倒是不用,他還住在皇後宮裡,并不算長大,因此也不需要他給仁安帝送禮。
今時不同往日,他獨立住一殿,還是惹眼的紫宸殿,恐怕全宮上下都盯着他,看他這次能夠拿出什麼樣的生辰禮。
即便他爹并不在意,他寫副字畫幅畫都會稱好,但其他人肯定不那麼認為。
不行!他不能給爹丢人!
他不僅要送,還要送一個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的禮物!
看着标示着未完成的升級任務,南枝又想歎氣,他這應該是随身農場而不是什麼權謀系統吧?
這任務實在是太不科學了!
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忙?他不就是一沒有實權的皇子嗎?
南枝覺得自己就像陀螺一樣,忙到整個人都快精神紊亂了。
連帶着跟着他當伴讀的顧清晏也在連軸轉,不過比起南枝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他的伴讀消息可比他靈通多了。
顧清晏确實收到了一些異動的消息,不過他看南枝太忙,決定自己多注意點,要把麻煩攔到紫宸殿外。
他的殿下時間是用來心懷天下的,那起子小人豈能浪費九皇子的精力?
南枝心裡正在縮小送禮範圍,首先肯定不能以貴博出彩,他才隻有六歲,各方雖說他住紫宸殿而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實際上心裡還是沒把他多當回事。
反倒是對他大哥更添幾分忌憚,開始琢磨怎麼離間他們兄弟感情,即使他送了全場最貴重的禮物,其他人也不認為這是他一個沒有任何收入的皇子能送得起的。
隻會覺得這是帝後,或者兩位成年皇子,最有可能就是二皇子南嶺替他尋的禮物,以他的名義送上去。
他借本金給南嶺行商,可以說是人盡皆知,隻不過沒多少人願意相信他二哥會分利益給他,頂多賺錢之後将本金還給他。
畢竟那可是比國庫還要多的利益,以己度人,即使南嶺不止一次表示他賺的錢有南枝一份也沒人相信,大多數還是認為他扯着九皇子的大旗敷衍他們。
這些人如同一葉障目,不願意相信九皇子一六歲稚童私庫富可敵國。
不能送貴,那就隻能以巧思取勝。
如果不是沒抽到□□,他完全可以讓匠人做出煙花,保準沒人見過,絕對能震懾一大批人。
他還在頭疼怎麼突出一個巧,結果仁安帝就派福祿給他傳話。
“過幾日乃陛下生辰,陛下恐殿下煩心,讓您将印刷術當做獻禮。”福祿和南枝也熟,他是仁安帝心腹,自然知道南枝在仁安帝心中的地位。
南枝呆在原地,眼睛睜的溜圓,如同受到驚吓的小貓咪。
福祿也是看着這位殿下長大,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察覺到九皇子羞憤目光,福祿連忙收起笑意。
“福祿失禮,請殿下責罰。”福祿作揖讨饒。
南枝憋紅了臉,半晌才答:“這說的哪裡的話,掌監何必如此見外。”
福祿自知南枝是何性子,他注定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他看待南枝也如同看待自家小輩一般。
福祿笑而不答,南枝洩氣:“父皇身邊還需掌監,孤就不多留了。”
青禾笑着塞了個荷包給福祿,福祿擡手要拒,青禾卻拉着他往外走,出了殿門才低聲道:“您老有所不知,此物并非孝敬,乃是殿下親手所制的一些小玩意,不過圖一樂。”
聽罷福祿這才收下,不過他還是請示過仁安帝後才留下。
南枝思忖,還是叫來伴讀商議,關于生辰禮之事。
“父皇的意思是讓我将印刷術做壽禮,可這是我送給他和母後共同的禮物,如今又用作壽禮……”南枝總覺得不妥。
“殿下可是覺得此舉不妥?不若去請示娘娘?”顧清晏知道他的顧慮,提議讓他去找皇後商量。
南枝思索片刻:“在理,确實應告知母後。”
怎麼說這禮物皇後也有一半,不能光聽仁安帝的,即使要用印刷術堵住悠悠衆口,他也得另想一物私下送給仁安帝。
實在不成他親手給他爹做碗長壽面,心意上絕對沒得說,順便還能将科舉的事一起和對方商量。
南枝讓青禾提前去請示了皇後,并且派人告知了仁安帝,雖說他也可以不通報直接去找皇後,可容易落人口舌,還是麻煩一點走個程序,反倒可以避免給帝後惹麻煩。
仁安帝看前腳派人去找南枝,後腳南枝就派人來說要找皇後,忍不住笑出聲。
“這小子還是想的那麼多,這麼點小事還要去請示皇後,小小年紀都快成小老頭了。”仁安帝笑罵。
福祿也知道主子心思,清楚仁安帝并不是真的對南枝有意見,因此也樂于幫南枝說話:“九皇子至純至孝,實乃陛下之大幸。”
仁安帝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夥計也沒生氣,反倒是調侃一句:“你這老家夥慣會哄人,沒想到連你也被他收了去。”
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已知曉此事,讓人給南枝回話。
皇後那邊也快速給出回應,南枝稍加整理衣飾,便起身前往鳳儀宮。
南枝到的時候,皇後已叫人備好茶點,他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被攔下。
“一家人何須多禮?枝枝可不要疏遠為娘,先坐下,邊吃邊聊。”皇後拂袖率先端起一杯茶。
“娘應當知道我為何而來,向來爹已經和您說過。”南枝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