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兩人不歡而散,林洗練甚至連仿生皮膚都沒給銀狼複原,心說就讓他裸着一大塊鐵皮子去睡吧!
被晾在原地的銀狼歎了口氣,自己給自己“縫補”好,替林洗練收拾了滿桌工具,才關燈回了房間。
第二天李明岐來店裡的時候,明顯感覺氣氛不對。
林洗練抿着嘴在修理台叮叮咣咣一頓亂敲,銀狼冷着臉幫忙檢查待售裝備的日常狀況,陳不苟拿着小闆闆記錄,聽見李明岐的聲音,回頭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吐舌頭的鬼臉。
“這都怎麼了。”李明岐晃到林洗練身邊,“大早上沒睡醒?一個個都不說話。”
“啪”,林洗練拿出電鋸刃放在桌子上,“你的刀修好了,看看有沒有問題。”
李明岐愣了一下,“我又怎麼惹你了,昨天不是說還得幾天嗎?”
“熬夜工作,提前修好了還不行?”林洗練硬邦邦道。
“唔,行,行。”李明岐也不能說什麼,拿着刀舞了兩下,“好得很,跟新的一樣,謝了,天氣這麼好,請你喝東西?”
喝東西還能在哪,大概率是麗舍酒吧,李明岐也算有誠意,怕林洗練不放心,特意選擇了她熟悉的地方。
怕是有話要說。
銀狼聞言,眼神冷冷地掃過李明岐,手上但凡再用點力,被他拎着檢查的合金配件就能被瞬間捏爆。
林洗練不是沒看見,撇了撇嘴,“算了,大佬不讓我跟不說清楚話的人玩。”
在麗舍酒吧也不是百分之百沒有危險,這年頭,哪有純粹的好人壞人,大家相識交往,都是藏一半露一半。
“啧,本來還想跟你談談找你當向導組隊去野外的事呢。”李明岐試圖誘惑。
林洗練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好吧好吧。”李明岐也不強求,“那我走了,這刀再有問題我可找你。”
林洗練不留他,那他可以自己去啊,九号裝配店開門做生意,總不好把客人往外推吧。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李明岐隔三岔五拎上一把武器往裝配店跑,一會兒刀卷刃了,一會兒槍啞火了,再不行就電鋸刃電壓又不穩了,砍人的時候直漏電。
“你看看你看看,我拎着它去火拼,剛啟動就給我電得原地跳了一段踢踏舞,對面還以為我在招邪給他下降頭。”
林洗練翻了個白眼,她修的東西她能不知道?要是漏電她當場把桌子吃了,李明岐淨在這瞎找借口。
“要我說這電鋸刃你也别用了,一會兒剌手了,一會兒漏電了,怕是跟你八字不合,你趕緊找個大師念經開光超度超度,回家供着算了。”
“喲,你還知道念經開光呢?”李明岐稀奇,“你信佛教?”
“我薛定谔的信教,哪個靈我用哪個。”
“實用主義,挺好的,城裡也很多大大小小的宗教,什麼感化天災啦,肉身聖潔啦,五花八門,沒一點用。”
電鋸刃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九号裝配店,林洗練正好繼續研究。李明岐最近這兩天有點忙,減少了來店裡晃悠的頻率,銀狼周身的壓迫感肉眼可見地緩解,陳不苟也松了一口氣。
林洗練數着日子,盼望老闆回來發工資,結果老闆沒盼回來,店裡先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幾個地痞流氓拎着刀槍棍棒走進門,扯着嗓門喊老闆在哪,陳不苟一看就知道是來鬧事的,迎上前問他們幹什麼。
“幹什麼?”流氓頭子的狼牙棒狠狠敲在桌子上,“知不知道這第四庇護城的衛星集市是誰的地盤?你們這店,說開就開啊?問過别人了嗎?上來就搶生意,怎麼那麼不懂禮貌啊?”
多麼熟悉的說辭,剛開業時那些來找事的人都是這番話,統統被老闆揍了回去。九号裝配店立住腳後就沒有不長眼的再來了,不然陳一斯也不會放心扔下弟弟和店員去野外。
這群人找事的時機,似乎有些蹊跷。
流氓頭子一邊嚷嚷一邊上手推搡,陳不苟也不廢話,直接開打,林洗練扔了電擊棍給他,自己也抄起一個,對着人劈頭蓋臉就掄。
這會兒剛巧銀狼外出買菜,林洗練現在真是後悔自己這張嘴,什麼雞蛋不雞蛋的,就不該讓最強戰力出去,要不然哪吃這虧?
到底流氓人多,林洗練和陳不苟雙拳難敵四手。
眼瞧着流氓頭子耍陰招,手裡的狼牙棒就要夯在陳不苟後腦,林洗練瞳孔驟張,撲上去把人推開,自己卻來不及躲,隻能堪堪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寬闊的背影擋了過來,牢牢抱住林洗練,硬生生用肩背吃下了流氓頭子全力掄出的一棍。
林洗練隻聽見耳邊一聲悶悶的氣音,但抱着她的人肩膀塌都沒塌一下,穩如泰山。
銀狼松手,把林洗練推至陳不苟身側,接着一手一個混混拽着就往桌角撞,右手握緊的瞬間仿生皮膚隐匿,鋒利的拳刺劃出,狠狠揮向流氓頭子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