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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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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璟失笑:“阿宣真是個實在人。”

黯淡暮色下,前方已可見齊王府高大的門廓,數名府奴提着燈焦急的等在門口,當前站了一位神情焦急的管事婦人,身邊另有婦人抱着一個兩三歲大的圓胖女童。

敬宣着急:“糟了,傅母在門口等我,阿娘定然在屋裡等着責罵我呢!”

郦璟奇道:“适才派人回來告知在外用暮食了呀。”

敬宣:“阿璟真呆,天黑前回家與天黑後回家阿娘能是一個臉色嗎,何況我還買了許多東西,阿娘又要說我揮霍了……我走啦,那幾個匣子我帶走,其他先留你那兒!”

那圓胖女童一見了敬宣,連忙掙紮跳下乳母懷抱,蹒跚着撲過來。

敬宣臉色都變了,疾步向前一把抱住那圓胖女童,“珠珠别跑,慢慢來别跌了……”他吃力的抱起幼妹,不悅的沖另一名乳母道:“天氣還冷,你們抱珠珠出來做什麼。”

婦人忙解釋:“小郡主惦記郎君,怎麼說都不聽,咱們實在拗不過……”

郦璟見珠珠粉嫩可愛的面頰上猶有淚痕,笑道:“我們珠珠真乖,來,我抱抱。”

珠珠笑嘻嘻的張開手臂,“小,小小叔…叔父…”

敬宣卻扭身:“算了吧你,風寒才好,别過給珠珠了,等你好透了再來找珠珠玩耍。”

郦璟:……

——今天一整日,同座同吃,給你墊的金銀銅錢,果然都是錯付了!

珠珠兩條短胖胳膊緊緊抱着兄長脖子,嘴裡含糊着,“兔兔燈,兔兔燈……”

敬宣輕拍她一下,笑罵:“又沒到元宵節,哪來的兔兔燈,阿兄給你買了别的好東西。走,咱們回家玩去!阿璟,你也回去罷。”

敬宣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将珠珠交給乳母,跑回來鑽進車裡一通翻找,最後捧出兩個錦匣。

他塞了一個在郦璟懷裡嘴裡說着,“這盒給你阿娘,别說做兄弟的不關照你,愣着幹嘛拿着呀,這下我真走了啊!”

郦璟目送敬宣抱着珠珠邁入齊王府大門,一對有愛的小兄妹,宛如兩條面目相似的小胖頭魚。他老氣橫秋的搖搖頭,緩緩走向長巷另一側的楚王府。

他看見阿耶的乳母安氏遠遠在門邊守候,見了他滿臉堆笑着過來。

擡頭間,天際最後一抹晚霞如織如詩,雲彩燦金,恍若夢境。

适才的熱鬧散去,郦璟發覺自己依舊隻有一人。

*

“世子要歇息了,夫人請回罷。”孫氏客客氣氣的向安氏行禮。

安氏很是多看了郦璟幾眼,強笑着離去了。

華麗靜谧的世子居所中,郦璟洗漱後,站在胡床上張開雙臂,讓乳母孫氏給自己卸下金冠玉佩與錦袍,換上常服。

“母親呢?”郦璟鳳目如點漆,黑白分明。

乳母低着頭:“還在前院呢,今日的詩會尚未散場罷。”

“你記錯了,前日才是詩會,今日開的是賞花宴。”郦璟道。

乳母一愣,“對,仔細聽着,樂伎仿佛還在前院奏樂呢。”

“前日的詩會,請了緻仕的國子監梁老大人和他的門下弟子,還有幾位文采斐然的新晉士子。今日的賞花宴主客是太原王氏的兩位夫人,她們即将随夫赴任外州,這頓算是踐行,另有崔夫人許夫人等幾位作陪……”

郦璟仿佛背書般一口氣說完,垂首立于屋角的四名婢女俱不敢出聲。

乳母歎了口氣——裴王妃行事她固然不敢議論,但小世子她也不知從何勸慰起。

束好月白色的绫緞小袍,腰間懸上一枚散着幽香的小小繡囊。郦璟放下手臂,語氣恢複正常:“母親知道我回來了,有什麼吩咐。”

乳母低聲道:“于傅母來傳過話了,叫世子睡前再練兩幅字,飲了牛乳再睡。”

看郦璟一聲不吭,乳母無奈,将胡床上換下的衣袍抱走時摸到一物,托在掌中一看,竟是個小小錦匣。她失笑:“這是今日世子跟六郎買的嗎?裡頭是什麼。”

太後諸男孫的排序是先帝在時就論好的,除去年幼夭折的,前頭五個依次是敬仁,敬順,敬元,敬善,敬道。敬宣行六,宗室内皆稱其六郎,後頭還有七郎敬美,八郎敬孝。

其實先帝早年與其他妃嫔也有兒孫,然而他們都不被列入齒序。

“是耳珰,敬宣買給劉側妃的。”郦璟将錦匣拿來打開,“我都不知道他買了兩對。”

乳母看了看,笑道:“六郎真是淘氣,這耳珰做工尋常,嵌的米珠成色中下,劉娘娘平日戴的不是宮中敕造就上等進貢的,哪裡瞧得上這等市井貨。”

郦璟垂目:“敬宣說,兒子孝敬母親不在東西貴賤,而在心意。哪怕在路邊摘一朵花,在田裡割一叢麥子,帶回去,劉側妃都會高興的。”

乳母正色:“六郎人雖淘氣,話卻不錯。”她亦有子,的确心如此念。

“那,将這耳珰給王妃送去?”乳母遲疑。

郦璟明知敬宣買這耳珰多是為了哄親娘少罵自己幾句,不過……

“送去吧。”他低聲道。

梳洗更衣後,層層疊疊如水幕般的幔帳放了下來,郦璟小小的身軀獨自躺在靜谧柔軟的帳幕之中。

他還在等待裴王妃對那耳珰的回複,哪怕隻是派人來責罵一句‘勿要溺于嬉戲’呢。

小手指摸索到枕邊的錦袋中,裡頭是他平時收藏的小玩意:晶亮的紅藍寶石,透明的金剛石,紋理漂亮的小玉馬小玉貂,父親用舊的瑪瑙扳指和翡翠勾帶……

郦璟不缺任何東西。

他隻是想要母親偶爾的陪伴,想要父親早日回來,這冷清孤寂的楚王府,還不如在學堂熱鬧呢。

說起學堂,郦璟又想起了唐學士白天說的那個典故: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所以太後處罰杜家,本意不在杜家,甚至不是杜皇後,而是……皇帝?

聖賢嗎?

聖賢當政,國泰民安,怎麼也不會是壞事吧。

睡意襲來,眼皮越發沉重。

看來母親是不會來了,他迷迷糊糊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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