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有了新門,而且是一扇巨大的門,就代表他們可以運送更多武器和人員進來,或許就沒那麼害怕怪物了。
W的做派一向如此,大不了就用重武器去扛,用數不清的人命去填,總之他們不會放棄眼前這巨大的利益。
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同為人類,江野對此感到羞恥,但這些和他沒有關系,他現在隻需要想辦法通過那扇門。他已經看到門旁有許多荷槍實彈的守衛了。
運送活山幼崽的貨車停在門前,守衛高聲說了句什麼,駕駛艙的門開了,司機下來用黑色的雨布遮住了籠子,然後才将貨車開過大門。
下一個輪到江野,他定了定神,把車勻速開了過去。
檢查比他想象得要更加寬松,灰礦場情況特殊,講究的是嚴進寬出,外來人員進入需要非常嚴格的盤查,而裡面的人出去則不需要過多檢查,畢竟有這扇門存在,礦場内部肯定都是自己人,誰也想不到江野他們會混進來。
守衛隻是登記了車牌号,便揮手放行。
江野松了口氣,正要向前走時,守衛看着輪胎的深度,忽然又攔住了他們。
他高聲說了幾句話,好像是問句,但因為是英文,再加上周圍的噪音影響,江野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江北低聲道:“哥,他問我們車廂為什麼是空的。”
車廂當然是空的,因為江野根本沒時間等着工人把剛卸完貨的車廂裝滿。他想了想,冷靜道:“江北,告訴他,車子引擎壞了,要出去修。”
現在也隻能賭一把了,但願維修廠在外面。
江北用英文轉述了江野的話,守衛沒有過多懷疑,擺手讓他們趕緊過去,别擋着後面的車。
江野松了口氣,踩下油門開了過去。
他們非常幸運,門的另一邊不是那座有電梯門的無人島,而是一片繁華的工業園區,這裡的人比礦場還要多,全部都是隸屬于W的員工,各種膚色和年齡都有。
這更加方便了江野和江北混入人群,他們在公共衛生間裡換了衣服,洗幹淨臉,順便偷了兩張員工證,若無其事地插卡開門,離開了這裡。
走出那座聳立着無數煙囪與高樓的工業區,來到明亮而熱鬧的大街上,江野終于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雖然其中混雜了些許汽車尾氣,讓他略有些不習慣。
他看着摩天大樓上的英文熒幕,神情一滞,“這是給咱們幹哪兒來了?這還是國内嗎?”
“很明顯不是。”江北觀察着街道上的公交站牌與店鋪櫥窗,“這裡應該是美國吧。”
江野:“……真沒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出國,是以這種方式。”
他歎了口氣,攤開手表示自己現在兩袖清風,“現在怎麼辦,咱們怎麼回去?今晚住哪兒都是問題,可能要露宿街頭了。”
“那倒不至于。”江北淡定地從兜裡掏出一個皮夾,“剛才偷員工證的時候,我順便偷了個錢包,裡面有三百二十五美元,至少這幾天我們可以先找個汽車旅館住下,然後去唐人街找老鄉想想辦法,應該可以找到偷渡回國的門路。”
“……”江野豎起大拇指,“雖然有點兒對不起那個倒黴蛋,但是,幹得漂亮。”
……
傍晚,墨恩斯乘坐馬車回到宮殿時,看到兩匹雪白的獨角馬在台階旁徘徊。
他微微皺起眉。
這些漂亮的生靈一直都很溫順,從來不會亂跑,除非有人騎着它們出去,又放它們獨自回來。
看到這兩匹馬時,墨恩斯心中已經隐隐有了猜測,當他進入花園時,也沒有看到江野出來迎接自己,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
樂師仍然呆在紗幔後面,他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用優美的演奏來迎接主人回家,隻是沉默以待,于是墨恩斯便也猜到了江野是如何逃跑的。
“是你告訴他門的位置,還有我的行程?”
樂師沒有辯解,“是的,我幫助江先生逃走了。”
墨恩斯盯着他看了幾秒,“樂師,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來到白月宮殿的嗎?”
樂師低下頭,“我記得,大人,是在兩千三百年前。”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
“我知道,我背叛了您。”
“你也知道,我不會容忍一個叛徒。”
墨恩斯沒有再看他,徑直穿過花園,神情冷漠,“看在江野把你當作朋友的份上,我沒有興趣再折磨你,自裁吧,給你留個全屍。”
随後他又叫出隐藏在影子中的黑袍骷髅,準備讓他去聯系宋雲生。墨恩斯本人确實無法離開阿爾蘭蒂斯,但這不代表他在密特斯伽沒有爪牙。
樂師卻在此時開口了,他沒有求饒,隻是掀開紗幔,伸出一隻手,“大人,江先生臨走前,托我把這個交給您。”
他手裡拿着的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