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殿時江野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淩晨三點半,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有足夠的時間把來之不易的刺木鷹心髒烘幹磨成粉,讓大林吃下去。
他很寶貝地将背包護在懷裡,這裡面可是救命的東西。
黑袍骷髅抱着江野走上大理石長階,江野知道墨恩斯一定會來迎接他,他不願意在對方面前丢臉,滿身狼藉讓人看笑話,便低聲道:“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黑袍骷髅充耳不聞,還抱得更緊了,他加快腳步走到大門,墨恩斯果然就在前庭的室内花園等他。
他坐在一把白色藤椅上,紫藤蘿從椅腿纏繞而上,開出一串一串的花穗。
旁邊的玻璃圓桌上放着一本攤開的書,中間夾着一根羽毛書簽。大概在江野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裡慢悠悠地看書。
見他們進來,墨恩斯站起身向黑袍骷髅伸出手,“給我吧。”
然後江野就像個什麼保價快遞似的,從黑袍骷髅懷裡交接到了墨恩斯懷中。
江野口齒清晰地抗議,“我自己能走。”
墨恩斯假裝沒聽見,手臂有意無意地勒着他的後腰,身體也緊緊貼着他,下巴輕輕蹭他毛茸茸的短發。
很顯然墨恩斯完全沒有抱人的經驗,雖然動作優雅浪漫,卻不可避免地壓到了江野的傷口。
他疼得抽了口冷氣,抱怨道:“你這樣弄得我後面(後背)好痛,下面(小腹)也不舒服。”
墨恩斯:“…這種話不要當着外人的面說。”
江野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他提高了音量,再次重複,“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墨恩斯已經抱他走到了花壇旁,樂師仍然呆在紗幔後面,聽到江野的聲音,就很客氣地向他問好,“您回來了,江先生,您似乎流了很多血?”
江野一愣,“隔着簾子你都能看見?”
樂師緩緩搖了搖他其中一個頭,“我的眼睛已經退化了,不過我能從您的呼吸和心跳中聽出來,您現在身負重傷,肩膀和腹部有貫穿傷,後背擦傷嚴重,肋骨骨折,而且還有輕度的腦震蕩。”
江野:“……牛逼,你這聽力比醫院的X光還厲害。”
樂師自謙道:“過獎了,我身無所長,也就耳朵靈一些。”
江野現在是明白了,大概墨恩斯和黑袍骷髅丢失的聽力全都加在樂師身上了。
墨恩斯不太滿意江野用那種欽佩的語氣誇贊别人,他馬上就把話題轉回自己這邊,邀功似的,“我送你的禮物好用嗎?”
“什麼?”江野怔了下才明白過來對方說的是那把黑弓,他遲疑道:“還好…說實話,威力有點兒超乎我的想象了。”
江野的語氣有些别扭,他不得不承認,能拿到救大林的解藥,墨恩斯功不可沒。
首先“藥方”是他提供的,其次也是他送的弓殺死了刺木鷹,甚至最後來收場的黑袍骷髅,都是墨恩斯的手下。
或許他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不近人情…
江野覺得自己大概是腦袋撞壞了,竟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墨恩斯抱他走進了三樓的主卧,讓他躺在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