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不像在養孩子。邁爾斯想要不把口袋裡的另外一角南瓜派也給她算了,這是瑞奧做的萬聖節前夜甜點。莫拉萊斯家原本不太過這種節日,“但今年的氛圍格外濃,而且南瓜降價了”瑞奧端出這碟東西時如此解釋。于是這盤南瓜派分成四角,瑞奧、艾倫和邁爾斯一人一份,剩下一份不知何時沒了蹤影,但瑞奧覺得是青少年的食量又增大了。
但蜘蛛俠沒觊觎他的晚餐,她吃完自己的那份,端起擱在箱頂的快餐氣泡蘇打水喝了個幹淨,吸管在空空的紙杯底發出斷斷續續的響聲。咯咯的吸管聲音停下的那刻,她用手肘捅了捅徘徊者的小腿:“嘿,看河面。”
曼哈頓大橋的橋墩遁入水下的一根金屬橋柱旁,橋洞邊緣忽然擴散出了巨大的波浪。
徘徊者耳邊隻有少女興奮的聲音:“王八出水了!”
麥克·加根自認他沒有賽爾斯維奇那麼蠢。後者是個隻會抄着武器蠻幹的俄羅斯人,得到一副笨重的犀牛裝甲就以為自己擁有了世界上最無往不利的坦克……所以下場是人被關在裡克斯島吃牢飯不說,那堆裝甲殼子上最值錢的軍火和材料還被徘徊者拆了個幹淨——好幾樣犀牛人曾經的先進零件已經被那個專門撿破爛的義警裝到了自個兒身上,而他已經在上面吃過幾次虧了。
他有相當明确的規劃。他的那條蠍尾就像鳄魚用來将獵物溺死在沼澤裡的尾巴,力量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如果要說怎樣才能最大限度發揮蠍尾的威力,又不至于在外遊蕩過久增加風險,那他就需要選擇那些能在最短時間造成最大破壞的建築物。
比如橋。
他四肢并用爬到了靠近沿岸南街的一處橋柱,向上擡起頭。雖然之前經過了數次劫難,往來伊斯特河的輪渡增加了班次,但曼哈頓大橋依舊繁忙,甚至仍然有不少人騎着自行車往返于兩岸之間,就好像他之前那些恐怖的突襲、憤怒的武力展示對這些人們毫不起作用那般。
“是你們紐約人不長記性。”橋墩近水處,蠍尾高高揚起,像一把收割承重支柱的鐮刀。
他下手之前傾聽了身邊的萬事萬物,确認一切都在毫無所覺地遵循着它們的日常。頭頂車輪駛過路面的壓力聲,自行車鈴的叮叮聲,附近碼頭船塢的汽笛,腳下的浪潮,還有行人的咳嗽。
……橋柱底下,哪來的人咳嗽?
“喂綠頭王八,你上輩子是不是在伏爾加河上拉纖的,所以這麼恨橋啊,覺得它搶了你的生意?”
随着蜘蛛俠的話語清響,一團箭矢般極具壓迫感的重物從斜側方乘風而來。
蠍人一時間晃了眼。他和邪惡六人組的其他人曾經共享過義警有關的調查資料,不論是蜘蛛俠的擺蕩還是徘徊者的動能背包,目前都達不到那樣的速度。那簡直就像一顆加速中的火箭,連靠近的空氣都可能被紫色的火焰點燃。
而他還來不及細想,那個飛馳而來的身影已經撩起了拳,拳原本就有千鈞重力,而整個人以火箭速度俯沖而來時更如虎添翼,一拳就把趴在橋柱上的蠍人揍進了水裡。
徘徊者借着那一拳的反作用力停住了身形,兩根伸縮滑索已經從他的腰間彈出扣進了橋面底部,将他懸吊在空中。而橋面下倒蹲着一個人,兜帽下碩大的情緒眼動了動。
“說了吧,就得我把你扔出去效果最好,”她蛙跳幾段貼在橋柱上,最後和他齊平,“而且我們之前正好練過這招組合技,屢試不爽對不對?”
對屁啊。蜘蛛俠一言不合就把他扔出去打人,到底是怎麼養成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