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禮不覺疑,提起來就不知道停的了:“大的也好,給到小小鎮張家莊子了。親家本身就吃的是公家的飯,不過就吃的少些。從煤礦上退掉的話還要高些;不知怎麼又從商業上退掉了?所以就低些!一年下來,能拿萬把十塊錢,屋裡花的錢就夠了。大女婿在天津上班,是個電纜公司,這個幾年也好,三天兩頭子出外;前年回來,市場裡買下了一間門面子。”趙五聽了感歎:“哎喲,你的這個娃們知事!老市場裡的門面,怎麼都得三四萬塊錢!我就日他的媽媽的,把幾間門面都送給人了……”話也說出來了,忙忙又止住。鄭禮沒有在意,繼續說:“直接一把清!沒有欠下一分錢,還給人借出去了一兩萬!”趙五聽了驚歎:“哎呀,你早些說噻?借給我多好!我給你把利息背高些!”鄭禮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趙五的表情,說的就像是心裡話,難免就有幾分得意,“早你幹啥去了?早些兒告訴我的話,必定就借給你了!還能借給别人嗎?”趙五聽了後悔莫及,一摸口袋,立馬掏煙,“老同學,這次你就記得牢牢兒:以後再有這種好事,——像這種對雙方都有好處的——無論如何不能把我忘掉!”
鄭禮聽了,心裡樂滋滋的,轉過又誇富貴:“丫頭的卡上,月月兒能打一千塊錢!總體說下來,一年就有兩個假期,春上要是來不了,正月裡來。今年還沒有出門,過幾天走掉,收田的時間又就來了!現在越好了,升成部門經理了!”趙五聽完,自覺矮人三分,因極力奉承:“哎呀,你的這個娃們實話好!”鄭禮又就吹噓:“帶先我說兒子,跟上你的姐夫去。聽了外國熱的很,不去。這個兩年就打了滑了,自己開了個飯館,去年倒閉掉了,啥原因?房租高得很,一年兩千多!賠掉出去,外頭打了幾趟工,臘月裡回來了,說:我把護照辦下了,姐夫報上的!”趙五笑着聽完,說:“鼻子裡鑽上煙了!”鄭禮點了一下頭,“臘月頭上,怎麼又想通了,跑上問我來了,我說:去不去你想好?你不去我就不說這個話!僅你一個人,高飛、落遠,你闖去!後頭堅持說:想去!大女婿來,我就說給了:給鄭守心問上個活領出去,國外的工資,高低不說能盯住!”
趙五聽明白了,“說了半天,才說出了國了!”鄭禮笑着點頭,“大女婿問我:爸,說好了嗎?說好了!所以現在東西也送過去放到公司裡了。帶先謀算跟小包工幹去,兒子說的:‘爹,我想好了:小包工跟前工資高,不長久;公司是拉線的活,期限長;工資有保障;再一個,幹的好還能簽長期合同。’才說定下了!”趙五說:“就是,不管到哪裡,幹啥也是受苦的。”話音未落,猛聽有人大聲喊:“這個摩托是誰的?過來挪一下!”趙五回頭一看,店老闆正東張西望找人呢!才說是來了一夥人,要下的化肥多,三輪車靠不到垛子跟前。因忙忙招手答言,一邊又起身同鄭禮告别,一邊又掏鑰匙走過去,一邊又說:“給我也丢給兩袋子二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