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邱布德也在吃燴菜,隻是離的遠,正當他向後一轉身,看見朱有水了,因搗了一下方歩夏,朝後努了一下嘴,悄悄教他看。方歩夏不明就裡,聽邱不德把聲音壓到最低說:“這個家夥是個‘害人’。”艾别禮瞅見了,回頭一想,忽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笑着說:“我經常打私交,總體來說,這個人還行。一個是幹脆,再一個也講信義,就算是好人。”袁昌玖笑下了,“是害物!當了隊長的那陣子,把井掏成六寸水了。所以,實謀着,就知道這個井能吃上飯!”艾别禮說:“關鍵是人家懂行情!”袁昌玖又輕輕一笑,看他說話的情形,就像他啥都知道:“所以,到外頭賣了幾年馍馍,手裡攢了幾個錢,正好就買上了。”
方歩夏說:“也不知怎麼掙下了那麼多的錢?”艾别禮說:“實話還不是說,前幾年的六千塊錢,不管再換成誰,估計也拿不出來!”方歩夏笑下了:“啧啧,買下了一眼機井,真真也不得了!”隻見袁昌玖又撕了一疙瘩馍馍,塞到嘴裡了,邊吃邊說:“那幾年娶一個媳婦子才能花多少?總共不到兩千塊錢!開玩笑,六千塊錢就是三個媳婦子的錢!”艾别禮一笑,“好說呀!現在娶一個媳婦子,少少兒算上四千,那時候的六千,就相當于現在的一萬二!就現在,叫你拿出來一萬二承包那一眼機井,我敢說:能拿出來的人也沒幾個!”方歩夏說:“看來了,朱家把這個井吃定了!”邱布德站起來,左右一望,又倒了一個起碗,原回坐下了,眼窩子攥住說:“按道理,集體的井就不能給私人賣。”艾别禮說:“這會子再說就是閑的了,原委人家寫下的是承包……”
邱布德一聽,就怕話把兒教人抓下,立馬一笑又改口,“叫我說,他種地的方法不對!但若有科學的頭腦,可以說不費勁就發了大财了!”問他怎麼不對?說:“你比如,把跟前的地全部包上,也把年限寫多些,然後再栽成果園,園子裡再把蔬菜種上,你再看一下。”艾别禮說:“你說的是套種!不論是财力,還是腦力,以及精力,一般人都不行,沒有辦法投資。傳統農業單一,說種就種上了,說收就收掉了。雇的人也少,破費也少,水又不掏錢,就這樣一年下來都不得了!”邱布德說:“破費少,出産的錢少。”方歩夏說:“嗯,就種麥子好,沒大福、沒大害,幹吃淨拿,利利索索!”袁昌玖說:“實際就水便宜些,沒有效益,下來還是個不怎麼樣。你但效率高些,這個人們就發了大财了。”邱布德說:“就現在也發了财了!新城裡兩間門面,一年一兩千的租金;市場裡又是一院子,兒子、媳婦子住下,伺候娃們上學;老兩口堅守在井台子旁邊,一畝多地的大院子,房前屋後都是地,種啥長啥,你說多好!”艾别禮把湯喝淨,飯碗子推過去,早就沒耐心聽了,隻見他站起來,輕輕一笑說:“走吧!人家的事,輪不上我們操心;還是多帳算自己家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