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勸:“過去的,已經就過去了,再就不說了!”史瓊一聽,眼睛立起來了,“你是過去了,我的心裡還沒有過去!你看結了婚沒兩年,教人從院子裡趕出來了!分家的時候,城牆的窯洞裡,裝下了一窯洞麥子,上面的灰都落滿了,那麼多的糧食,僅僅給我分了三鬥麥子、三升面,再多一點點都不給!結果一分開,人沒吃的,成車的麥子粜給人了。這就是你的爹幹下的事!”鄭仁悄悄下不言語,因為他的心裡最清楚:“當年确實,老爹的本事大,家裡開的醋坊,實話天天能換上糧食!你看這個女人們的記性大不大?過掉都多少年的事情了,還沒有忘掉!”真是提起葫蘆扯起秧呀!人說人的女人,多一半心眼兒小、還愛記仇,記起來往事,再就沒完沒了,聽史瓊繼續唠叨:“我吊的個大肚子,吃不上馍馍,想吃些飯,還進不到院子裡,好容易等到大人們回來了,進來趕緊和面,缸裡沒水;想挑水去,水桶子找不着;想做飯,擀杖、切刀也找不見,找來找去,結果全都被個人的娘老子藏起來了!你說是人幹的事不是的?”要說鄭仁這個人,實話有個好脾氣,不要看他在外面是硬漢;再啥不說,從來都不在家裡稱霸王!當然,史瓊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因為她心裡明白得很,兩口子是相互尊重的,站不住理的事情,首先得有個好态度,多一半的男人,隻要給他服個軟,不跟他胡攪蠻纏,也就過掉了;啥時候可以反駁?單單要抓住他的把柄,才能跟他講道理,才說能占到上風頭!當時鄭仁越聽越煩,心裡的氣也上來了,但就是不鬥女人一指頭,也不跟她計較,最後受不住,幹脆還出來了,自我開解:“也不完全是女人們的錯,到底是我們的大人有錯在先,以前做下的事情,實話也太過分了,就連我當兒子的人有時候都沒辦法接受,更何況還是兒媳婦?人家又不是你親生的,你又沒有拉過那的胳膊,也沒有拉過那的腿,更沒有拉過那的身子,憑什麼非得原諒你?”
就又記起來早先的事情了。原來,一開始被分出來,當時感覺就沒抓挖了,不知道何去何從,出路在哪裡?看街上做小生意的人多,鄭仁也照樣學樣,擺了個攤攤兒,其實就賣的些零碎子東西。然而,按鄭萬石的計劃,還不是他心上的事,遠沒有達到目的,為了早些把大娃子單另出去,天天起一個大早,估計娃子出門的時間,再把院子門朝裡鎖住,故意兒跟他找茬,不讓他出門,當院子站下,日媽媽操先人,跳圓地罵開了,罵下的也毒,整個院子裡揭掉房皮子地罵。鄭仁見不得這種人,越罵,心裡的氣越大,最後是忍了又忍,幾次了心裡都在掂量:“也就是我的親爹,假如是旁人的話,早一刀子捅給了!”罵到十點才開門,前腳兒子媳婦子出了門,後腳老兩口子開始吃飯,吃罷又提的開水,拿的馍馍,把門朝外鎖住,地裡幹活去了,故意兒熬到晚上特别遲了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