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唯夢的回家路也是二人獨處,不過真城璃茉被結木彌耶拉走,後者甚至喪病地用璃茉手機給瞳姐姐發虛假短信,直接讓花滿衣被迫“流浪”段時間。
“事已至此,一起逛逛吧?總覺得刻意騰出時間不好好享受血虧。”花滿衣說。
藤咲凪彥自然不會反駁。
黃昏下,城市被染上朦胧的橘,短短的一段路今天會變得很長,這是隻屬于他們的時光。
——什麼的,本該是幸福的,心髒卻不知為何忐忑跳個不停,撲通撲通的聲響仿佛下一刻就會從胸膛蹦出來。
大聲呼喚愛…是公共場合告白的意思吧?那孩子在這方面懵懂又純粹,她真的……不,冷靜下來,也不一定,她也說過自己很明白,可是她之前說喜歡的人是……停下,那是真心話大冒險,一真一假不确定是真的!
藤咲凪彥腦子快炸了,完全沒想過會答應的人輕易松口,坦蕩地就像……
“抱歉凪彥,順着氣氛就答應了下來,其實凪彥和我一樣隻想推一把他們吧,結果把你也卷進來了……”
沒錯,就是這樣,坦蕩地像是純然為了他人而點頭。
女孩帶着點自責,雙手合十放抵在鼻尖,軟着聲音,“我請你吃芭菲,原諒小衣,好不好?”
心跳的頻率平緩,分不清是慶幸還是遺憾,藤咲凪彥盡力維持淡然,“好……”
“——什麼的,你不會是這麼想的吧。”
距離突然被拉進,上一秒還在示弱的少女忽然湊近到眼前,他們身高接近,鼻尖近到快要相抵,近到呼吸似乎能撲在對方臉上。
藤咲凪彥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跳停了一拍。
但很快,如她靠近的速度遠離返回原本距離的女孩背着手,壞兮兮笑他,“被吓到了?”
可愛。
“……這是犯規,小衣。”藤咲凪彥捂着半張臉。
“畢竟我喜歡撫子呀,凪彥的臉很漂亮,像夏日盛放的紫藤花,我很喜歡。”她直率地說。
耳朵都絕對紅透了,他想,真是糟糕。
“因為怕凪彥多想,所以姑且還是解釋一下:我确實想支持。亞夢内斂羞澀,目前估計很難将心意用言語表達,尤其是小蘭最初曾莽撞過有點陰影,所以我也覺得這是次很好的機會。”
不如說一次(被迫)外向(社死)換來了終生内向,轉校初放着全校師生大會熱情表白被拒,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路過糖葫蘆店,花滿衣買了兩串糯米紙草莓糖葫蘆,遞給他一串,酸酸甜甜,人氣很高。
“但我想和你參加也是真的,你知道我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迫我。”
藤咲凪彥呆愣在原地,糖葫蘆都忘了接。
她眼睛彎成月牙,吐出後半段:“凪彥和撫子長的一模一樣,就跟我和千樹似的。把凪彥當撫子告白完~全沒有問題,正好當成告白預演啦。”
“……”
懸着的心總算是死了。
“等等,你這個表情,難道想反悔?不可以哦,你說過可以把你當撫子看,想反悔已經晚了!”花滿衣警惕。
“凪彥?nagi?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走那麼快?怎麼不理我啊,喂,等等我啊壞蛋——”
……笨蛋小衣。
「“小衣真的很喜歡撫子啊,可以和她一輩子一起生活的喜歡。”」
本命巧克力,代撫子收的;告白,全給撫子的;疑似戀愛的表情……也是為撫子展現的。
小衣、喜歡撫子。
但是,小衣從未向凪彥刨根問底“撫子究竟什麼時候回來”;凪彥回來後撫子的郵件變得微妙不同;送給撫子的簽名禮物to後留的是姓氏而非姓名;楓原家的現狀;那孩子能勘破複活社真面目的敏銳聰慧……
最重要的是,他們一起長大的熟悉與默契,還有開導他時不經意流露的得手應心與直擊核心。
他不認為那麼短時間内對“雙胞胎哥哥”能做到如此了解,不,隻是“哥哥”真的能那般迅速靠近她身邊嗎?
藤咲凪彥停下腳步,叽叽喳喳如百靈歌唱的女孩松氣,氣鼓鼓控訴他的冷暴力,指責他“說話不算數”。
少女氣紅了臉頰,那抹紅霞比天邊的色彩更動人。
藤咲凪彥看了許久,都沒能看明白她究竟是否在戲弄他,她太擅長遮掩矯飾。
“怎麼,惱羞成怒了?既然如此何必當初呢,藤咲君?”
花滿衣呵呵。
一語雙關,似是而非的話,可以指他剛回來時打出的昏招,也可以是他經年經營的彌天大謊。
藤咲凪彥求饒似的長歎一聲,似乎要将腦子裡混濁的東西全部吐出去。
“周日請多指教了,小衣。”
他重新露出笑容,她說最喜歡的笑容,牽住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
就這樣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