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聲昨日說的那個,對他修複靈脈有所頭緒的師弟。
“他來得這樣快麼?”
沅甯沒想到幾個小時前還隻是出現在二人對話之中的人,幾個時辰後竟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聞言,宋霁聲斂了斂眸,他不知該不該和沅甯說,自己其實還并未同自己聯系,他也沒有預料到他的到來。
“甯甯,你先洗漱吧,我出去同他說點事。”
沅甯隻當二人或是叙舊,或是探尋修複靈脈之策,笑着将人推了出去:“去吧去吧,我先換衣裳。”
宋霁聲也任由沅甯将自己推出了裡屋,隻是他方才出了裡屋便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視線,他擡眸望去,對上的自然是鶴知意那雙看不出什麼情緒的丹鳳眼。
鶴知意依舊站在原先的位置,瞧人出來便看了過去,掀了掀唇:“裡頭那個是隻花妖?”
“嗯。”
“所以師兄和她,是什麼關系?”
鶴知意的目光從宋霁聲挪到了他身後阖上的門上。
“如你所見的這般的關系。”,宋霁聲并未打算隐瞞什麼,坦白道:“是我心悅她,也想同她在一起的關系。”
聞言,鶴知意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眉頭肉眼可見的蹙了起來。
他真的懷疑是不是裡頭那隻花妖給自己的師兄施了什麼咒術,怎得讓一個無心情愛的人這般心甘情願地墜進了最是難解的“情”之一字中。
隻是對于鶴知意來說眼下的要緊事并非此樁,所以鶴知意雖心下不快,但也并未和宋霁聲在此事上多做争論,而是單刀直入地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緣由。
“宗門出事了。”
“可是有關禁地?”
宋霁聲往鶴知意處走近了些,停在其身後的方桌旁坐了下來,拎起擱在桌子正中的茶壺,翻過倒扣着的茶盞,倒了杯水擱到了鶴知意身旁的桌面之上,示意其坐下。
鶴知意按着宋霁聲的示意在桌邊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是,禁地的封印無緣由地松了。師兄怎得知道?難道師兄下山正是因為此事?”
“并非,不過昨夜裴照玄已來過此處。”
宋霁聲指骨分明的手依舊提着茶壺,又從桌上拿了隻茶盞替自己也斟了杯茶水,這才将茶壺放了回去。
他執起手中的茶盞往唇邊遞去,涼茶潤過喉管。
“除此之外,我還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說。”宋霁聲放下手中的茶盞,對上鶴知意的眼睛:“那便是,我的靈脈碎了。”
說話之人的語氣如常又平淡,像是隻是日常的談天,可旁側的鶴知意卻被驚得猛地睜大了眼睛,甚至身前的茶盞也被其碰倒了去。
茶盞在木桌上轉了半圈停了下來,而方才才倒進去的茶水則盡數撒了出來,順着桌沿又落到了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漬。
一地的狼藉,與鶴知意眼下的心境契合在一起,一樣的淩亂。
除了先前茶杯落在桌面上的沉悶聲響,二人之間再沒有别的聲音,安靜又有些奇妙地氛圍如那灘翻倒的水一樣,蔓延開了一大片。
鶴知意咽了口口水,看着旁側的宋霁聲,像是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開了口:“怎麼會這樣。”
“閉關的跨越下一境的時候道心不穩,出了些差錯,反傷了自己。”
宋霁聲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陳述着這一事實。
鶴知意原先瞧不出情緒的面上也生了波瀾,是驚詫,是惋惜,也是難以置信。
他的師兄明明是當今最具天賦的劍修,是驚才絕豔的劍道天才,是最年輕的正道魁首。
明明,隻差最後一步便可跨越那條天塹,修得大道。
怎麼隻短短幾月,這一切都變了呢。
鶴知意目光落在面前再平靜不過的宋霁聲面上,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咽喉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吐不出半個音節。
倒是對面的宋霁聲在觸到鶴知意的目光時,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寬慰道:“無事,碎了便碎了罷,再接起來便是,左右隻是少了些修為。”
真的隻是少了些修為麼?
鶴知意抿着唇一言不發捉過宋霁聲的手腕,将其擱在二人面前的木桌之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探上了宋霁聲的脈搏。
宋霁聲知其意也無聲任由其動作。
鶴知意三指輕搭在宋霁聲的脈上,斂下眸仔細感受着。
情況比他想象之中的隻差不好,不過碎成段的靈脈之間卻有着不屬于眼前人的靈力竭力拉扯着斷裂的靈脈,使它們勉強還粘連在一起。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