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聲，你還可以自己走嗎？”

沅甯上下打量了下宋霁聲依舊輕依在自己身上的身軀，又擡頭對上宋霁聲的眸子，輕聲問道。

男人喉結微動，眸子裡摻着月光，倒映出少女的模樣，對上沅甯的視線，輕搖了頭。

“那我扶着你走。”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話音方落，沅甯的手便又重新扶上了宋霁聲的肩背。

雖宋霁聲已經是倚在沅甯身側，并未站直，但是二人之間的身高差依舊讓沅甯的這一動作有些吃力。

男人似乎也看了出來，不着聲色地又将身子往少女那側彎了些，方便其動作。

但能看得出來，沅甯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的，依舊不算輕松。

不過這會兒，他确實沒辦法自己走回去。

宋霁聲擡手，輕柔地替沅甯拂去鬓邊的汗珠，眸光低垂着，呼吸落在沅甯的頭頂。

是一句“抱歉”。

他的聲音很輕，以至于其很快就被山中的夜風吹散，落在沅甯耳中時，已模糊了大半。

“嗯？”

沅甯隻聽得身側之人說了句什麼，卻并未聽清其具體内容，便停下了腳下步子。

少女軟糯的聲音微微上揚，下意識轉頭的動作，唇卻恰好擦過身旁之人的脖頸。

頸間意料之外的觸感，似有似無，一觸即離。

輕柔中又帶了幾分酥麻的癢意，宋霁聲的身子也因此有一瞬間的微僵。

宋霁聲輕呼了口氣，很快情緒便又恢複如常：“無事。”

“哦。”

沅甯有些似懂非懂地應了聲，并未多糾結便回過頭準備繼續往前走。

二人斷斷續續走了大半山路，此時已接近山腳了，很快便能回去了。

隻是還不知眼下村子裡是什麼情況。

還有許大嬸也沒有尋着，不知眼下她會不會有危險……

念及此，沅甯的眸子斂了幾分，長睫覆在眼前，眸光低垂着落在腳尖處。

“怎的了，可是累了？”

宋霁聲同沅甯本就離得近，再加上他的視線方才便一直落在沅甯面上，自然很快便注意到了其情緒的變化。

“抱歉，是我又拖累了你。”

宋霁聲溫柔的話語間揉滿了自責。

他好像确實是個慣會給人添麻煩的人。

方才那句散在風中的“抱歉”，終究還是回到了沅甯的耳中。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沅甯猛得回過頭，搖了搖頭：“我是在擔心許阿嬸，不知道她現在安不安全……”

沅甯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也跟着低了下去。

此時，她的擔心似乎也無什麼用，因為按着眼下的情況，她們現在也并沒有什麼辦法去找許阿嬸。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麼。

宋霁聲的思緒仍舊停留在方才的幻境之中，倒真是忘了這趟最一開始的目的。

“等會再去瞧瞧吧。”

宋霁聲擡手揉了揉沅甯的發頂，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也許，從最開始我們便已經在幻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