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至于。”師明橋插嘴。

“也許是我聽錯了。”文公孫立刻糾正自己，“但是疊加是真的，難度上漲也是真的。”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暗夜贊同道，“隻不過你從未經曆過夢魇病毒，因此也不明白它原本的難度。”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歎口氣，“不過你現在已經知道了，糖果工廠就是未經疊加的夢魇。”

什麼意思？

文公孫皺起眉，一時間沒弄清楚暗夜的意思，甚至還陷入自我懷疑中。

師明橋則已經徹底明白了。

她叉起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的意思是，糖果工廠或許是八區夢魇病毒傳播的源頭？”

“沒錯。”

暗夜認可了她的說法，“這就是我所想的。”

雖然得出來這樣的結論，但是師明橋本人卻不贊同這種看法。

并且從概率上來說，偌大的八區擁有無數夢魇病毒擴散區，偏巧就是她們碰上了病毒源頭？這未免有些太巧了。

師明橋轉念又想。不過就算不是她們，也會有人。

文公孫默默的聽着，大概明白了她們的意思。隻不過，她也持有相反的意見，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她們腦子裡會出現這樣的猜想。

糾結之中，這樣微妙的神情被暗夜瞬間捕捉到了。

“公孫，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暗夜和顔悅色地問。

文公孫搖搖頭，把否認的念頭一并壓了下去。她不習慣于讓别人掃興，即便是有不同的想法，時長也不會說出來。

“你不要不好意思，你的看法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不同角度的分析。”暗夜耐心勸着。

文公孫這樣的人她很了解，她們并不喜歡違抗别人——尤其是對她們來說更“位高權重”的人。她們習慣于用自己的方式維持着人際和諧，避免沖突，即便是自己忍氣吞聲也不要緊。

因此，文公孫開口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文公孫總算開了口：“我覺得糖果工廠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擴散病毒，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好處。”

見暗夜耐心聽着，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大主教已經辭職了，他并不能獲得什麼，反而失去了最高權利。機動隊損傷無數，也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我看不出這個世界裡有任何得利者。世界隻是變亂了，僅此而已。”

“是的，我認可。”師明橋也跟着點頭。

道理的确如此。

倘若是拿文公孫的視角，這件事情的确處處都透露着不合理。但是暗夜卻覺得，搞破壞就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無法用正常人的邏輯來衡量罪犯，他們和普通人并不一樣。

暗夜喃喃自語，“我很确認聖殿是罪魁禍首，但是我沒辦法告訴你們原因。但我搞不清他們的目的。”

沉默了片刻，暗夜又補充道，“所以我覺得，或許是缺少了什麼線索。”

“什麼線索？”師明橋問，“有關于聖殿的線索嗎？”

暗夜點頭。

“我需要四處奔波，尋找我需要的東西。但是我并不想回到聯合軍團，也不想回機動隊。”她說着，“我們說不定得分開了，明橋。”

師明橋沉默，垂下眼睑，目光閃爍着。

“我其實想回家的，但是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她以相當平淡的語氣說着誠摯的話。

文公孫聽着隻覺得感動，雙眼通紅的看着兩人。

“所以，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師明橋終于下定決心。

“我很确認機動隊已經沒辦法回去了。為了避免聖殿的懷疑，我們在機動隊的身份就當是作廢了吧。”暗夜一邊說着，一邊覺得頭痛。

“我們或許可以……”

在短暫的僵局之後，文公孫默默的開口了，“或許我有個路子。”

“在黃昏城邦有個團體——我不知道聯合軍團是否有——叫做護林隊，是一個良莠不齊的民間組織，平日的任務就是護送雇主穿越荒原。”

聽到荒原兩個字，暗夜忍不住撇撇嘴。

“護林隊平時會在不同的區域間遊走。雖然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線索，但是護林隊員或許能得到。”

師明橋點點頭，示意自己能夠接受。

在這個略顯粗糙的小餐廳内，三人就這樣潦草又魯莽地決定了關乎未來的命運。

她們成立了一支護林隊。

決定好未來的規劃之後，暗夜忽然對着文公孫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聽說過黃昏城邦C290安全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