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睨了眼一旁的俊朗身影,小黑眼瞪了瞪。
一輪滿月無聲地懸挂在天幕,清光照落在山林,風輕輕地吹過樹木,惹得瓣瓣飄飛。
落座後,南宮昱貌似溫和地道了聲:“連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上次我有些急事便帶玥兒先行了一步,還請連兄莫怪。”
“南宮兄何必如此客氣,你這般英姿,想來也絕非失信之人。不過此番重逢亦是有緣,又值此良辰美景,我們不若把酒言歡,”司馬連珏微牽唇角,眼神卻無任何波動。
盡管南宮昱已把厭惡挂在了腦門,奈何洛岚嫣卻是個缺心眼子的,她嬌俏着聲子附和道:“對啊對啊,禦風哥哥,讓我們來舉杯邀明月吧。”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三人行,必有一燈泡!
林言在心頭樂呵呵地接了一嘴,繼而像個小老頭似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本來軒轅明夕的目光并未瞅她,卻見她臉上很明顯挂着一副八卦的笑,他不由得側了側目光。
清眸飛過了一絲疑惑,他可是看出來了,林言不僅曉得柳絲絲與南宮昱相熟,還貌似清楚洛岚嫣和司馬連珏的身份。
借着滿月之光,軒轅明夕看到一白一藍兩隻靈鳥蹲在她肩上探着腦袋,也像在看熱鬧。
靈鳥向來認主,而她竟能同時得到兩隻靈鳥的喜愛,這可不怎麼容易。
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軒轅明夕疑心她并非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
圓月當空,風送花香,幾人圍坐在一起聊得甚是投機,林言在一旁觀摩得也很起勁兒。
不一會,柳絲絲婀娜着身子送來幾壺上好的陳年佳釀,遠遠便驚道:“喲,原來幾位貴客竟還是舊識。”
塞着一嘴香瓜,林言含糊地應了聲:“俏掌櫃何出此言,他們就不能是現結交的朋友嘛。”
沒料到她會搭話,柳絲絲叉着細腰,揚起尖尖的下巴:“小丫頭,老娘我行走江湖數十載,這點眼力見兒可還是有的。”
“呀,是嗎!”林言撸起袖子随意抹了抹嘴角,蹭起身子就将臉湊了過去。
見她這副動作,柳絲絲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鳳眼輕挑:“小丫頭,你這是做甚。”
“俏掌櫃,你不是說自己行走江湖很多年嘛,有什麼新鮮玩意事嗎?可否說來與我聽聽!”
林言當真想瞧瞧那厚粉下的清麗容顔,便跟個粘人的小屁娃般貼了過去,故意湊得近近地打量起來。
柳絲絲倒也不惱,隻是随手将酒壇子放到她懷裡:“諾,那些公子可比我見得多了,你要聽耳根子還不趕快坐近一點。來,把酒抱好咯。”
随後她又伸出蓮花指掩面,“咯咯”地笑了兩聲:“小丫頭,記得給你那袁公子也添上兩杯,我還得招呼别的客人,恕不奉陪。”
望着遠去的袅娜背影,林言聳了聳肩膀。
如此判若兩人,看來壞人也不是那麼好當!
等等.......柳絲絲方才說什麼來着,你那袁公子?!
林言登時起了身雞皮疙瘩,她在心頭嚎道:“我難道對軒轅明夕的惦記都挂到臉上了嗎?天呐,我這花癡勁兒可什麼時候才消停啊!書神大人,書神大人,出來聊兩句吧!小女要升級,小女要改命,您老人家别玩我了……”
當然,并未有小青蛙出來咕呱。
夜月流光,疏影送香,又有珍馐美酒,談笑晏晏,當真是好時光。
洛岚嫣如願以償地挨着了南宮昱,一張桃花臉粉粉嘟嘟,甚是可愛。
她利落地幹了一杯,并把南宮昱的酒盞添滿:“禦風哥哥,上次在廟會甚是喧鬧,也未能好好與你暢談一番,今日嫣兒當與你盡興。”
玉盞的漣漪裡映照出南宮昱低垂的冷眼,看上去似随時要拔劍相向。
林言看得可真開心,甚至想洛岚嫣再貼過去一些,還暗自為她鼓氣。
洛岚嫣果真是不負所望,見南宮昱沒得動靜,她又靠過去了些,端起玉盞就要去捏那雙俊手。
就很像社恐遇到了社牛,南宮昱的發絲都快要涼如冰雪。好似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在靠攏,沒見怎麼出手的,酒盞就到了他另一隻手裡。
然,狼崽子畢竟很狼,即便心頭厭煩恨不得把人嘎掉,卻還拿了副無辜的溫眼瞧向天仙,看上去好似一副征求老婆大人意見的恭順模樣。
林言又沒忍住呸了他一口,把酥炸雞咬了個滋滋做響。
軒轅明夕雖有意無意地聊着,但目光也故意地飄着,見她盯着三人,很明顯看得挺上頭。
他由此斷定,她很不喜南宮昱與玥兒在一起,因此無論是自己破壞,還是别人來攪局,她都會表現得很開心。
她那麼積極地撮合自己與玥兒,想必是明白南宮昱不懷好意。
想到那條血手帕,軒轅明夕心中已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