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匹扶風追月馬拉着玉髓琥珀打造的華貴車駕,日行千裡,并未使用大州之間的傳送陣,也在朝夕之間從桃園返回了萍水。
秦觀快步踏入萬象閣主樓,迅速朝着堂上的父親和師父淺施一禮,開口簡明扼要:“已經拿到關于尋找汨羅燈的線索,基本可以确定為真。”
秦争真君點了點頭,喜道:“甚好,拿下汨羅燈,我霧域修煉之地便能更上一層樓了。”他身旁的萬泰真君卻皺起眉頭,問道:“可是有什麼棘手之處?”
順利拿到線索無疑是絕頂的好消息,盡管秦觀修習太上忘情,喜怒寡淡格外不形于色,但親近之人還是看得出來,他此刻面色淡淡,實則不僅不喜,還有十分的不耐。
萬泰這般問,秦争便也看出端倪,思索着問:“進入眠龍淵秘境的限制是否又有變化?”
秦觀颔首,“或許是因為汨羅燈的存在,眠龍淵每一次現世都比上一次更加不穩定。尋常的漂浮秘境最極限能承受元嬰大圓滿的修士,眠龍淵這一次的極限可能隻到元嬰中期。”
“更重要的是,線索指明,眠龍淵底能容納的人數極為有限,但一人之力又無法進入眠龍淵底,須得合作解禁才能從淵底取出汨羅燈。至于容納與合作的具體人數,尚未可知。”
确實有些棘手,萬泰心道,萬象閣自然拿得出壓制修為的高階丹藥,但壓制過的修為發揮出的威力會遜色于真正的同階,等到“合作”結束,決定汨羅燈歸屬的時候,真正的強者反受桎梏。
萬泰說:“你帶三五個真正元嬰中期的副手,易容變聲,低調行事。汨羅燈這等寶物,六宗必然都不會放過,若最終實在難以得手,甯願讓它封存秘境之中,也不能落入其餘五宗之手。”
秦觀應道:“弟子也是如此打算,有關秘境本身的消息早已人盡皆知,屆時各方能人異士齊聚,我自會藏好身份,伺機而動。”
天階極品靈器對任何勢力都有着緻命吸引力,鷹翼谷聯盟的議事廳中,玉帶白頭鷹卸下信筒,振翅破窗而出,蘭亭擡腿一踢,信筒滾到對面蓋遲的腳邊。
“于天鎮壓西九幽,你們為何隐瞞不報?叫她羽翼漸豐,如今竟比我們還早一步知曉汨羅燈的消息。”
蓋遲瞥了烏思烈一眼,無聲傳達:早都說了瞞不了她多久。烏思烈嚷嚷道:“怎能叫隐瞞不報,盟主與兩位将軍日理萬機,我們隻不過是分辨輕重緩急,壓幾日消息罷了。”
“放屁。”蘭亭毫不客氣地反駁:“分明是前頭否了我的提議,得了消息面上無光,又怕割配礦脈失利,你們兩個……”
蘭亭嗤了一聲,罵道:“鼠目寸光都算誇你們。”
蓋遲自覺理虧,沉默地晃着手中的靈茶,剩下烏思烈繼續嚷嚷:“縱然歸攏了西九幽,依舊無法與我聯盟相抗衡。昔日紅葉老鬼不行,她一個黃毛丫頭自然也不行,待盟主一聲令下,我等集結人手,前去收拾了便是。”
“黃毛丫頭?”蘭亭說,“先不論她修煉年歲是否與形貌相符,兩個月,五起事變皆平,你可知她一統楓山雲境用的是何種手段?”
“她是會屠山的,鐵腕治事,膽敢反抗者殺無赦,于天行事如此霸道,你竟會用黃毛丫頭形容她。”蘭亭盯着烏思烈,露出此人無可救藥的眼神。
聽到此處,端坐上方的葉将軍終于動了,又仔細問了蘭亭幾句,這才調停說:“行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會上報盟主容後處理。關于汨羅燈,這燈的效用大家都清楚,我們也得派人去争上一争。”
蓋遲響應說:“正是,若能奪得汨羅燈,往後凜冬,此處修士與凡民都能好過許多。”
堂下傳來贊同之聲,也夾雜了不少異議:“那燈确實是絕頂的容器,可燃料卻是要自己裝填的,用作避寒不知要燒多少靈石才能維持……”
“是啊,左右我們也習慣了常年靈氣護體,隻是耗神些,這燈還是直接用來聚靈修煉的好,那些凡民捱不過死便死了,反正也沒什麼大用。”
“肅靜!”葉将軍眉頭緊皺,她不願多聽如此草菅人命,卻也不好因為幾句碎語發作,隻好回歸正題,指派蘭亭:“你親自選幾個人,捂好身份入域内行動,若成,盟主必有重賞。”
蘭亭領命,緊鑼密鼓地前去準備之時,姜振清已經帶着霍追和柳随越過域界線,潛行前往飄浮秘境即将現世的層鱗泥山。
誠然神獸白虎的空間之力可以無視漂浮秘境的限制随意進入,但碎片空間難以承托,很有可能進入的瞬間就發生崩碎。同時楓山雲境也需要強者坐鎮,姜振清隻能割舍了贊於菟這個最佳幫手,考慮到他萬一發起瘋來洛瑤迦難以牽制,隻能把溫巨也一并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