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能是天階靈武出世,南海之上……你們有人聽過君臨劍沒有?”
細細的議論聲很快拼湊出一些線索,姜振清幾人支起耳朵聽着,有位老者頗為見多識廣,撚着胡子分析:“君臨劍隻擇身具帝王氣運者為主,雖然确實沉眠于南海劍冢,但十幾年前它就已經蘇醒過,選定萬象閣那位神秘的少主了。”
“所以劍冢裡還有另一把天階嗎?”穿黑毛領的壯漢發問,又忿忿道:“這小子命可真好,又是天階靈武又是七階增境丹的,投胎到幽州去,看他還有沒有這本事。”
白毛領踢了他一腳,他們身上有施了流放之刑的罪名,這種場合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是不好光明正大扯着嗓子喊的。
“天階不是爛白菜,一座劍冢裡不會有兩把天階。”這次出聲的同樣是一個上年紀的老者,“君臨劍認主一事,我當年也算見證過,所以适才的異象,不是出世,或許是劍主取劍,人劍共鳴。”
姜振清深吸一口氣,以她在煉器上的造詣,非常清楚能共鳴到這種程度是多完美的契合,真正的本命靈武又能帶來多大的威力增幅。
很難不羨慕,但更多的還是對自己未來本命靈武的期待。什麼時候能煉制出天階靈武,從地階到天階的鴻溝要如何跨越,還有那個有關天階靈武的約定……姜振清陷入沉思,直到雲冕輕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靈舟靠岸才終于回神。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來,先把手頭這把弓做個改良,然後再研究尋道的線索。
姜振清選擇返回一次宗門,配重這種改良工藝她沒實踐過,最好還是能在煉師的陪同下練到純熟。
比姜振清早一步踏上返程,又火急火燎全速趕路的舒通崖順利比她們提前數日抵達了桃園。踏入桃園地界,一刻未歇,回自在堂,過山門直上主峰,一路喊着求見掌門沖進主廳,憤然下拜道:“請掌門出手,誅殺姜振清!”
端着杯盞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掌門南季青有些詫異,自己這個弟子心狠手毒他是知道的,但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十四歲以後就幾乎沒再露出過這樣激動莽撞的神色。
侍立在一旁的舒通海也愣住,開口小心翼翼問道:“師弟這是怎麼了,可是在黑市受了什麼委屈?”
“她如今是元嬰修為,沐天虞同她形影不離已經夠難纏,可“日月雙姝”之外,竟還有雲氏和看不透修為的強大助力為她而戰,中秋之夜我若猶豫半瞬,回到此處的便是我的屍身了!”
妒恨和恐懼在途中幾日的發酵後達到了巅峰,舒通崖目眦欲裂,舒通海看得有些心驚,小聲說:“可你不是也要殺她嗎,之前買了那麼多……”
“師兄!你向着誰啊?”舒通崖吼了一句,舒通海立刻又心疼起師弟來,想起從前被姜振清打臉的事,轉而對季南青說:“師父,此人确實是我門大敵啊。”
南季青茶盞輕放,淡然道:“同輩争端,師長插手不合規矩,更何況,本座插手了,湯歸便也不會袖手旁觀。”
“師父,出了黑市争鬥之時,我已悄然布局。”舒通崖膝行上前,喊過幾句,他的神态已經恢複如常,“我們提前進入無盡歸墟之地,列陣後撤出,以陣殺之,不會留下任何把柄,斷不會叫師父為難。”
“還有一件事沒同師父說,姜振清已經進階地階煉器師,呵呵……十七歲的地階煉器師,這是何等天賦,這樣的天才待她長成,我們自在堂再有三百年也别想出頭了。”
南季青這一次終于聞聲色變,眼珠微轉,沉聲說:“你是想用那個陣法……不過提前進入的謀劃,你改動了線索?”
“此女精明,弟子隻敢改動一處,讓她遲半個時辰踏上歸墟之地。”
“半個時辰,不足列陣。”
“是,需請太上長老馮老同行。”
南季青皺起眉頭,“若是敗露出去,臉可就丢盡了。”
舒通崖一雙眸子無比冷靜,“人亡盡陣毀盡,萬無一失。”
“縱是那位湯掌門一怒之下打上門來,秘境中事,又無證據,我自在堂實在難擔罪責。更何況依弟子愚見,湯掌門不會做這種事,畢竟真正說了算的問心宗,不希望我們内鬥弄出大損失來。”
南季青垂眸端坐,擡手指了下呆若木雞的舒通海,“去請馮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