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清不想知道怎麼做到的，隻知道再沒有進展後面就更别妄想馴服了。她的手抽不出來，就曲起指節去掰老虎的牙，一人一虎都有些倔脾氣，僵持片刻，沐天虞從旁嘗試對老虎說：“都三階了，也該明白趨利避害，認她做主，保你諸事不愁。”

老虎喉頭發出低沉的嗚嗚反對之聲，姜振清皺眉：“神獸不受奴役似乎是真的，它還這麼小都騙不成。”

姜振清硬掰開它的嘴，抽手時抵住了它的牙齒卻沒留心它布滿倒刺的舌頭，硬生生被剮去一小塊皮肉。姜振清的臉色徹底沉下來，擡臂就要再抽它一頓之時，老虎卻叼着那一小片皮肉露出了迷茫之色。

姜振清抽下去的力道毫不留情，老虎被抽得摔出去幾丈遠翻了個跟頭，爬起來之後愣愣地在原地轉了兩圈，突然屁颠屁颠沖回來，用柔軟的頭頂親昵地去蹭姜振清的手腕。

姜振清驚道：“這是怎麼，被我打服了？”

沐天虞直接否決：“肯定不是。”

姜振清嘗試去摸突然轉性的老虎，它當真就再不反抗任她揉搓，當拇指捋過老虎額頭的紋路時，姜振清腦海中出現一道艱難拼湊的稚嫩聲音：“主人……你帶我出來……你想做主人、就報答你……”

“啊？”

“怎麼了？”

“它認我做主人了。”

“啊？”

姜振清把聽到的話複述了一遍，沐天虞又驚又喜，雖然過程和方式完全偏離預期，但目的竟然達到了。

老虎依舊轉着圈蹭她的手，姜振清稍顯僵硬地撸過它的頭，它的尖牙上還沾着自己的血，亮晶晶的瞳孔裡卻已經卸下防備。

太詭異了，還是有些不放心，姜振清一通翻找之前搜羅的冊子，結合很久以前煉師同她說過神獸進階依賴天賦覺醒的話，得出結論：這三天中老虎已經經曆了一次天賦覺醒，體力和智力都提高到新階段，一定程度上理解了琅寰遺境中發生的事情，從而可以溝通和契約。

姜振清的掌心在老虎頭頂停留，想試試能不能再同它識海對話。然而擁有神獸靈寵的驚喜還沒體會多久，老虎金棕的瞳孔中隐晦地閃過熒熒的綠光，下一息垂着微微搖擺的虎尾驟然揚起，照着姜振清撫到它後背的手狠狠抽了下去。

姜振清此刻确實沒做防備，急收手還是被虎尾甩到了，看起來纖細的虎尾落下來卻宛如鋼鞭，抽出一條鮮豔的血痕。

沐天虞比姜振清更先一步低呼出聲，“這是怎麼回事！”

短暫的驚愕之後憤怒席卷而來，姜振清咬着後槽牙推翻了自己結論的最後一條。有仇當場便報，姜振清拔出短刃，一手卡住老虎脖子，另一手手起刀落，将那根虎尾割得皮開肉綻。

“冷靜，冷靜！”沐天虞是真的怕姜振清一怒之下把這滄海遺珠給宰了，緊急抛出推論：“應該是天賦覺醒之後還沒穩定下來，獸性爆發，适應一下能克服的。”

被卡着脖子動彈不得的老虎似乎也感受到了生死威脅，劇烈掙紮起來，直到姜振清再次對上它的眼睛。

老虎停止了反抗，小幅度地微微歪了歪頭，有些委屈地看着姜振清，搖搖滴血的尾巴眼中露出不解，喉嚨中發出呼噜噜的聲響，像是在嗚咽哭訴一般。

“這又是哪一出？”姜振清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小畜生突然變回認主的姿态，讓她一腔怒火不上不下，罕見地不知如何是好。

目睹老虎變臉全程的沐天虞歎氣說：“不知道，它可能精神不正常。”

“呵呵，哪裡就那麼容易瘋呢。”姜振清從自己的思路出發，更傾向于它是通過示弱以謀求出其不意的反擊。姜振清重新用靈力繩索把它捆起來。捆得比上次更密，塞回儲物戒的角落裡。

“管束輕了，我倒要看看這小畜生還有什麼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