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虞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名号，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恍然道：“我拿魁首的那一屆陣法師大賽，往前數三屆，魁首是他。”

“所以他不僅是丹師、符師、禦獸師，還是陣法師。”姜振清驚到了，很快又發現了盲點，“他三屆之前的陣法師大賽就拿過魁首了，現在還沒突破元嬰期，這合理嗎？”

沐天虞聳了下肩，回答道：“這就不好說了，或許就是因為他修的太雜，反而難以聚神出竅。”

姜振清不過随口一問，聞聲就不再深究，低下頭去繼續整合。接下來的時間集中精神專心修煉，在試劍廊的領悟加上不久前的高強度煉器修行，讓她久違地隐約感受到了與突破的距離。從晚夏到早冬勤修不辍之下，終于在十一月初踏入了金丹中期。

與此同時，泠風的消息被證實準确無誤。十一月初七，一道模糊的塔形虛影在龍虎山頭淩空浮現，姜振清六人疾速向塔影移動，在塔影附近滞留了四日無事發生，随後塔影變幻位置，輪廓變得更清晰了些。這個過程中沒什麼好辦法，隻能反反複複向塔影靠攏，直到塔影徹底清晰，變成肉眼可見的十八層塔樓。

雲冕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追逐塔影，隻知道這一次不同尋常，有奇異的吸力從塔影的方向傳來，然而喜色還沒浮到臉上，又有好幾種來自四面八方的力在身上彼此推搡。雲冕控制不了其中任何一股力，隻能任由它們之間此消彼長，最終吸力沒能抵過推力，雲冕踉跄幾步及時遁光落地，再擡頭天幕上的塔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他們三個是都進去了吧，這應該算運氣很好？”

雲冕看看左右的霍追和齊宛，松了口氣說：“當然，有一個進去了我們都沒白來。”

“在哪兒修煉都一樣，我們就在這兒等結果吧。”齊宛發話，原地盤膝坐下來。雲冕和霍追自然應和，同樣待在原處耐心等待。

姜振清在持續的眩暈中盡可能保持着神志清醒，腳踩到實地的瞬間就拔刀在手。她的警惕沒有白費，從四面牆壁飛射而來的箭簇在玉壺刀鋒之下盡數折斷，緊接着落地的沐天虞直接打開一道防護罩，箭雨便輕易被隔離在外。

姜寒甚至沒有拔劍，飛快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玲珑塔内的樓層是錯亂的，沒有任何文字數字能夠幫助判斷這裡是第幾層，隻能确定是低樓層之一，單用一個沐天虞的防護罩就足夠抵擋這一層的攻擊。

六個人進來了三個，跟她一起的還是最默契最可靠的兩個，姜振清已經很滿意了。

“不知道怎麼樣算是通過這層，堅持的時間足夠長，還是破壞掉這些機關？”姜振清站在沐天虞身邊，沒有輕舉妄動，這裡說是塔樓，看到的卻隻有一層仿佛獨立存在的空間，沒有樓梯，也沒有樓上樓下。牆壁和地面是相同的不知名材料，連玉壺斬上去也隻能留下淺淺的痕迹。

姜振清很快将觀察到的東西轉化為合理推測：“牆壁上的機關破壞不了，應該就是看我們堅持的時間……那邊？”

話音未落，箭雨攻擊已經停了下來，轟的一聲東南方向的角落裡出現一道樓梯。

“這麼快就停了，現在這層不會是第一層吧。”沐天虞收了靈力，又說：“希望上去之後還是低樓層。”

玲珑塔一共十八層，每三層結算一次，最多結算六次。但最後一次結算拿到的是本源靈寶，而泠風已經說過九轉生魂露不是本源靈寶，所以最多是結算五次。不知道為什麼，從踏入這座秘境開始，姜振清就有一種微妙的不太好的預感。壓了壓過于活躍的感知力，好不容易碰對了運氣進來了，務必要拼盡全力，實在應付不過來，還有破壁盤能托底。

姜振清在心裡祈禱了一句但願，帶頭往樓梯上沖去，走在最後的姜寒跨過最後一級台階時，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震得耳膜生痛。沐天虞看着伏在他們對角位置的龐然大物，臉色驟變。

“那好像是道神獸白虎的殘魂。”

好倒黴，這不會是第十八層吧……沐天虞咬了咬牙，雙手飛速結印，開始構建禁锢陣法。而角落裡的白虎緩緩擡起頭來，一對金色的豎瞳來回遊移幾次，最終鎖定在了姜振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