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清思前想後,這種情況也憋不出什麼别的好話,于是安慰她:“沒事兒,不是說了嗎,世間沒有不可改之……诶!”
忽然之間眼前一黑,與進入秘境時的感覺一樣,待到重見日光時身軀正朝地面疾墜。姜振清猛提一口氣,避開幾個傷勢慘烈沒有餘力反應的修士,穩穩落到了駐紮區。
秘境中不過短短七天,但因為沒有一刻空閑,氛圍環境也與外界大為不同,當小隊成員向她走過來時,感覺恍若隔世。
姜寒歎了口氣,“霍追說看到你身上的傷會吓死,誠不欺我。”
霍追一臉幽怨地想說為什麼又突然把他送回隔壁面壁,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跟虛影有關的事。
姜振清看出來了,傳音給他說明,提醒他不要表現出異常招來關注。但三妙府的隊伍不用表現出任何異常,就已經受萬衆矚目了。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就你是金丹組的領隊,姜振清?”
長劍伴随着暴怒的聲音向姜振清刺來,沒輪得上姜寒拔劍,沐天虞已經擡手一掌将長劍擊飛。俏臉一闆,周身氣勢登時冷若冰霜,漠然問道:“何人如此無禮冒犯,無故在此向道友動手,是不将衆掌門放在眼裡嗎?”
來人僵住,他還沒靠近姜振清三尺之内,幾頂帽子已經扣到了自己頭上。最關鍵說話的還是三清道宗大名鼎鼎的沐天虞,幾家頂級宗門這一次不都是受害者嗎,為什麼她會替姜振清出頭?
姜振清認得來人,是自在堂的領隊,在秘境裡好像是跟着淩雲劍宗撿漏的。不過到後面劍宗都沒什麼好果子吃,更不用說他們了。
欣賞了他完整的表情變化,很難不暗爽。姜振清故意往沐天虞背後縮了縮,面上露出緊張的神色,實際上對着不遠處的自在堂領隊傳音說:“姑奶奶我都帶頭了,人家别的一流宗門都知道加入,怎麼就你沒出息,還跟條狗一樣在後面撿。撿不到好的出來賴我,賤呢?”
不高興拔刀就砍的事幹多了,偶爾這樣裝一裝也挺有趣的。自在堂領隊氣得面色漲紅,姜振清有些壓不住嘴角了,所幸湯歸終于發話給所有人解圍:“莫要與友宗道友玩鬧了,快快過來休整回報。”
秘境中事不帶出秘境是傳統,況且各宗掌門也沒那麼小氣,介意的更多是臉面而不是東西,在第四天時就已經接受現實調理好了,現在一個個又重新變得穩如泰山處變不驚。
姜振清自然喜聞樂見,拍拍沐天虞的肩膀說一會兒再見,跟着掌門湯歸進了營帳。隔音屏障升起,一個小瓷瓶扔到姜振清懷裡,打開瓶塞丹香撲鼻,連腦袋都變得輕了幾分。
“先把傷藥吃了,辛苦了。”湯歸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目前點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是從前的數倍,做得很好。”
姜振清把丹藥服下,一入喉就化作一股清涼甘甜的液體,接下來十息之間,身上的傷口全部開始愈合。
這是拿了顆六階丹藥給她治外傷嗎,姜振清不由得驚了一下,心裡對湯歸這個東家也有了幾分滿意。
看她狀态恢複,湯歸開門見山:“羽澤退出來之後說你們進了蜉蝣神宗遺址,有什麼發現嗎?”
前面那部分羽澤肯定已經說過了,姜振清講了試煉堂的那部分,結局改成她們一直戰鬥到秘境結束,沒能通過試煉。
要怎麼側面告知掌門他的朝夕道全修錯了呢?這是可以讓他知道的嗎?知道了不會當場走火入魔吧?
“朝聞道,夕死可矣。”姜振清蘸水在桌上試着寫這句總綱,驚喜地發現這幾個字是可以透露的。
“這是朝夕道的總綱,你不是好奇過嗎,本座修的就是朝夕道。”湯歸聽清了,所以沒去看她寫的,平靜道:“所以才要問你在蜉蝣神宗中的細節。”
姜振清指尖就點在“矣”字上,旁敲側擊地提示:“是這幾個字。”
湯歸終于低頭掃了一眼,沉默片刻後哦了一聲,擡起頭時依舊神情平靜,淡淡道:“果然修錯了。”
啊?你應該是這個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