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聰被她打得耳鳴,腦中一片嗡嗡作響,難以置信,以前在外門就挨她的打,到了内門還是挨她的打!甚至打的又是他的臉!
“欺人太甚……”孔文聰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怒而拔劍,隻拔出一半就被一柄玉色長刀刀鞘壓住手腕,姜振清制止道:“發什麼瘋,你要是拔劍的話,我可叫執法隊了。”
孔文聰清楚地看到不少圍觀群衆眼中露出贊同的神色,是自己的情緒表現的太激動了。孔文聰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咒罵:你面無表情地打了十幾個人耳光就不叫發瘋了,賤人!賤人!
“而且,你确定要沖我拔劍嗎?”姜振清說話的同時用上了靈力,孔文聰隻覺得腕上一沉,下意識反抗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被壓得絲毫動彈不得。孔文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寸寸把劍按了回去,他已經是臨近築基中期的修為,但他清楚自己打不過姜振清。
“诶?有人揭聘請書了。”姜振清跟孔文聰對峙并未留意布告牌,此刻聞聲看過去,果然已經有個中年男子默默揭下了聘請書,朝她走來。
姜振清瞳孔微顫,乍見之下有些不敢認。來人一副文士打扮,面色白皙,微微蓄了些胡須,走到姜振清面前深施一禮,開口道:“私帳管家張福,在此等候小姐多時了。”
“張福……”姜振清下意識上前兩步仔細看他,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小典前夜,那時他新喪女,精神恍惚通身狼狽,但也沒有現在這樣瘦削滄桑。頭發半數花白,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已經年近五十。
他曾說張元霜若能拜入好宗門,就花靈石捐一個雜役院的位置,而張元霜半路出事,他現在站在這裡,是為自己而來。
張福又施一禮,“剛剛才把手裡管理的其他私帳都轉出去,耽誤了一日,沒能第一時間響應小姐的布告,還請見諒。”
姜振清驚喜之餘擡手扶起他,“你如今是私賬管家?這可幫了我大忙,快起身,不要這樣多禮。”
洛銘目瞪口呆,他都已經準備出場了,沒想到還有這種反轉。第一反應是完了,沒完成堂姐的任務,想賣個好都賣不出去。第二反應是世上竟有這麼湊巧的事,五十個負責築基修士的私賬管家,隻有這個張福又臭又硬不肯為孔氏做事,偏偏就是姜振清的舊識,這豈不是連老天都向着姜振清。
況且這個張福他有所耳聞,是真有些打理資産的本事,一開始就找上了一位即将結丹的修士,替他做事,那位修士結丹之後依舊很信賴張福,沒有換人。所以雜役院把他算作半個金丹層級的負責管家,而孔氏的重心放在築基層級,自認為掌控力已經足夠強,不想在區區一個雜役管家身上廢功夫,便由他去了。
“好你個張福,搞了半天你跟她是一夥的,你給我等着!”孔文聰跳腳恐吓道。
姜振清轉身擋住張福,作勢一擡手,孔文聰就條件反射地往後退,甚至覺得臉上又在火辣辣的痛。
姜振清哼了一聲,“回去告訴你主子,最好抓緊修煉到金丹天梯榜上躲着去,否則,就洗幹淨脖子等着吧。”
得見故人,姜振清不欲跟他多費口舌,說完便帶着張福轉身離開。孔文聰自然不敢攔,跟洛銘一樣急急忙忙回去通報。
姜振清回到自己的院子,仔細問過張福這三年的經曆,得知他最初湊錢時還承了泠風的情不由感慨緣分奇妙。張福示意姜振清伸出手來,一邊用自己的儲物戒指去碰她的,一邊說:“小姐之前一直在外門,我幫不上什麼忙,如今終于能……”
話沒說完,大量的靈石嘩啦啦地掉出來堆到地上,一瞬間淹沒了兩人的腳踝。姜振清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儲物戒指本就已經快塞滿了,空間不足就會冒出來,但是沒想到張福要給她這麼多靈石!
張福也愣了一下,“小姐該換個品質更好些的儲物戒指了,我會盡快去置辦。”
“你哪兒來這麼多靈石,還能用這種儲物戒,你現在也是修士了?”姜振清估算了一下塞進自己戒指裡的和堆在地上的,少說有二十萬,還是中品靈石。
張福答道:“算不得修士,尋了枚丹藥引氣入體,方便用些最基本的靈器罷了。”
“至于靈石,怎麼說我也盡力幹了三年,又坑騙了幾個孔氏子弟投錢做生意,攢下來些。”
姜振清看他神情,總覺得後半句才是這些錢的主要來源。
“不說我的事了。”張福擺擺手,又有些擔憂地開口。
“聽小姐剛才的話,是已經決定通過天梯換位戰,對孔念仁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