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清直勾勾盯着對面,那女修哪敢回答,門中已經公開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孔二有罪,她怎麼敢說不該死?退一步講,她若是真敢說,就憑眼前人這脾氣,連孔二都砍了,還差一個她嗎?有點後悔剛剛出聲了,她低下頭去,悶悶說了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
姜振清哼了一聲,将刀鞘從她肩頭移開,朗聲道:“沒想清楚說什麼之前就管好自己的嘴,孔念慈其罪當誅,誰要是對我有意見……”
“死丫頭,剛從禁閉室出來就如此跋扈,對你有意見又如何?本公子今日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打斷姜振清話頭的聲音既急且厲,話音未落劍影已至。練氣七層已經邁入了練氣後期,根據書中的描述算得上是小幅度的質變,姜振清突破之後沒跟人動過手,新到手的靈武也還沒見過血,剛好拿這人試試刀。
長劍直刺而來,姜振清催動身法不退反進,直接用靈氣沖開刀鞘,一個箭步上前與劍刃相擊,“铛”地一聲響,兩人各自被震開半步。
姜振清看清來人,頭頂戴冠,嘴上一圈青茬,顯然比自己年長不少,修為不好判斷,隻說剛才這一招是有些壓迫感的。管他什麼修為,這一架不打,難不成要跟他求饒嗎?反正待在外門的都沒築基,又有管事盯着,打不死就是了。
心中主意已定,姜振清直接提刀搶攻,充盈的靈氣不必吝啬,源源不斷地注入靈刃之中。想好了要先聲奪人,便直接棄用了尋常刀招,直接上兩儀刀法。正手一刀,反手一刀,刀刀接續,殘影劃出個完滿的圓弧。
這也是她在禁閉室中複盤研究出來的,正反兩儀刀法行氣方向相反,但并不互斥,反而可以相連配合,生出萬千變化。
接招的男修逐漸感受到壓力,第一刀尋常,第二刀更快,第三刀壓手,想要擋開還擊時第四刀已經落下來,一刀比一刀快,他徹底陷入被動之局。姜振清并沒用身法,隻是借着刀勢一步一步往前逼,第六刀時格擋自己的劍刃顫動着搖晃,他最多是個練氣八層,還是個不太穩固的練氣八層。姜振清嘴角微勾,下一刀靈氣加倍注入,長虹貫日加持之下,對手的長劍被大力擊飛,第七刀照着他面門落下去。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雖然還不清楚門規,但在山門裡殺同門應該是不行的。姜振清在他驚恐的呼喊中收了些力道,刀刃落下去,留下一道長長的鮮血淋漓的口子。
庫房守衛管事始終戒備着準備打斷他們的手緩緩放下,姜振清将沾血的刀直接在他衣服上抹幹淨,輕笑一聲說:“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可不是孔念慈那種随意殺人的主兒。”
“不過,再讓我動刀,下手可就沒有這麼輕了。”姜振清掃視一圈,圍觀人群這一次是徹底的鴉雀無聲。在動手之前她原本想說的是對我有意見大可來辯,但看這幫人吃硬不吃軟的樣子,姜振清直接改口,對着地上敗者,說給所有人聽:“誰要是對我就意見,就給我憋着,否則……”
姜振清收刀,刀柄淩空點了點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意思不言而喻。
中間被打了岔,險些忘了本來要幹什麼。姜振清看看最開始亂說話的女修,已經殺雞儆猴,倒是不用單獨敲打了,隻問她:“外門的日課在哪裡上,給我指個路。”
跟她站在一起勸阻過一句的圓臉女修小心翼翼地探頭說:“日課的排表在聞聽堂,姜師姐可需要我們帶路嗎?”
姜振清微微挑眉,“你倒是伶俐,叫什麼名字?”
圓臉女修松了一口氣,露出柔和的笑意來,“我叫洛瑤迦。”
看到姜振清的視線又落到同伴身上,洛瑤迦立刻補充道:“她叫金書雪。”說話的同時手肘撞了兩下,金書雪忐忑出聲:“師、師姐請往這邊走。”
姜振清跟着兩人往聞聽堂走,洛瑤迦很機靈,路上把剛才那個男修的消息抖了個幹淨。他是孔氏的旁支子弟,名為孔文聰,修為在新弟子中算是高的,練氣八層。入門之後在各門日課中表現也突出,正是因為這樣,今天被耽誤了三個月修行的姜振清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才震驚四座。
“師姐真厲害,從禁閉室出來還是比他厲害。”洛瑤迦真心實意地吹捧,姜振清無言以對,她是關禁閉又不是冬眠了,三個月沒進步才奇怪吧。
金書雪看清形勢後乖巧得很,到了聞聽堂門口主動介紹說:“外門每旬的排課會及時張貼出來,早課是刀劍法三院通上的,午課和晚課各院不同,除了早課必須到堂,其餘時間沒有強制要求。每月十五有月中考核,考核評分可以用來在通兌庫房兌換靈石、功法、丹藥……總之所有用得上的東西。”
“如果是一些重要事務,比如更換學院,轉入内門之類的,需要找外門管事大長老,渥丹真人。最後就是外門門規,就寫在聞聽堂北牆上。”
姜振清順着金書雪指的方向看,一牆密密麻麻的字迹中,前三條加大加粗,用朱砂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