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見他們聊起來了,便先獨自去周圍探查。雲冕好奇地看着姜振清舉起那把砍得有點卷刃的刀,利落的四下平削,将四肢的皮肉分離開來。
雲冕咦了一聲,他練劍已有三年,刀劍有相通之處,剛才這四刀不是普通的割開,是沒有任何花哨成分的同一式刀法。姜振清正手握刀,提氣的同時翻腕斜入平拉,如刀法介紹中一般,如刃斬火,流焰滑行,凡有阻塞,以焰氣破之。
長刀剝背時微微卡滞了兩三下,火靈氣帶出一點點燒焦的味道,一張貂皮在片刻間近乎完美地剝了下來。仔細旁觀的雲冕神色認真了起來,問道:“你這是什麼刀法?”
這是靈箋中的一套刀法,名為兩儀一刀。但一套之中僅有兩式,“正兩儀一刀”和“反兩儀一刀”,她練習的是正兩儀一刀。
“為什麼會燒焦,是靈氣推太快了嗎?”姜振清輕聲糾結。
“是你的刀太差了吧。”雲冕有些嫌棄地說。
影響能有這麼大?姜振清舉起刀看看,又看看雲冕,露出一個明顯的疑問眼神。雲冕不由得賣弄道:“當然了,凡鐵豈能跟靈器作比?你就算換把下品靈劍,用這刀法,都能嗖地一下剝好。”
姜振清的視線移到他腰間的寶石短劍上,雲冕倒退兩步,警惕之餘激動道:“我這把不能用來剝皮!”
“看把你吓的,我還能搶不成……”姜振清話音未落,手已經伸了出去,一把将雲冕腰間短劍抽了出來。
短劍長約一尺半,入手輕盈,刃面清可照影,姜振清直接對着另一隻雪貂再次施展兩儀一刀,這一次完全施展出了招式中“一鼓作氣”之意。整張貂皮分離得幹淨利落,每一寸皮毛都薄厚相同,隻是短劍長度有限,從貂尾劃出時鎏金的劍柄上也沾到污血,再蹭到零星雜亂的絨毛粘在一起,看起來比屠戶的菜刀還髒。
姜振清有些驚喜地彈了下劍刃,是把好劍,果然順手多了。看來那小子說得對,想練好這兩儀刀法,她确實要先去弄一把稱手的刀。
“你!你你……”雲冕氣得跳腳,你了好幾聲沒你出下文來,想罵兩句想起她剛才的威風又覺得罵不過她,氣急之下眼圈驟紅,淚珠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好啦,隻是試一試,又不是真要搶你的,我再試一下就還給你。”姜振清一邊拎起那張有破損的貂皮,一邊頭也不擡地敷衍小孩。
雲冕眼看着她把劍弄得更髒,哭得更大聲了。
姜寒并沒走遠,隻在周圍繞了一圈,回來就看到雲冕一臉淚痕氣鼓鼓地蹲在樹下,姜振清手裡拿着把看起來像是雲冕的短劍的武器思索着比劃,不由扶額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把人弄哭了?”
“她拿我的六藝劍剝貂皮!”雲冕蹭地站起來告狀。
“原來它叫六藝劍啊。”姜振清甩了甩劍上的污血,沖雲冕調侃道:“怎麼不能剝皮,難不成你這劍不能見血?那不成玩具了。”
“才不是呢!我這是君子劍,四品靈劍,玄階四品靈劍!你拿去剝貂皮,簡直是暴殄天物!”雲冕更生氣了,險些又要氣出眼淚來,姜寒給姜振清使個眼色,表示不贊同,這小孩一看就是不經鬧的,非要逗他做什麼?
姜振清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扯了幾叢枝葉将短劍大緻擦幹淨,又掏出水囊仔細徹底沖洗幹淨。火靈氣過了一遍蒸幹水分,刃面重新光可鑒人,姜振清上前遞還給雲冕說:“别哭了,今天賺的靈石多分你點。”
“統共能賣三十塊,都給我也沒多少……”
這說的倒是實話,以現在的速度能賺取的靈石還不夠折騰的。姜振清摸摸下巴,思索着開口:“不想跟其他修士争搶浪費時間,發現魔獸蹤迹之後就要立刻搶到先手,同時創面還要小。我想我們可以換一種更基礎的獵殺手段……比如,射殺。”
“你想用弓箭?”姜寒卷好今天有些慘淡的戰利品,在此地還沒見過用弓的修士,山林狩獵,弓箭确實占便宜。姜寒肯定道:“是個好主意。”
雲冕的頭跟着他們輪流說話轉來轉去,但插不進嘴,被迫又聽姜振清發号施令:“我們先回城弄把弓,明天再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