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白進來後看到久違的父母,心裡亦是心潮澎湃,隻是多年的經曆使他能夠喜怒不形于色,以免被對方看破心境,抓住把柄。
賀子生滿面憂愁地看着賀白,卻因為李賢勤在這不好說什麼,大姐賀琳和二哥賀華亦分得清場合,雖是擔憂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小妹賀君鎮定自若,倒是與賀白的氣度有幾分相像,但畢竟年紀尚輕,因此她的從容不迫倒更偏向于年少輕狂。
而賀白的母親許平之就不同了,雖說她也知事情輕重,可世上沒有不擔心孩子的母親,許平之連連用帕子抹眼淚也是情理之中。
“阿白啊,你在外奔波多年,也許久沒見到自己的親人了吧?快到你母親身邊去坐着。”李賢勤話雖溫和,但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賀白走過去坐下,許平之緊緊握着兒子的手,通紅的眼睛再次忍不住落下淚來。
賀白瘦了很多。
不同于做賀家的三少爺,賀白在外跟随着窮苦的omega一道吃糠咽菜,曾經華美的衣服亦是補了一個又一個補丁,如今身上穿的這件還是他母親在自己生日的時候托人給他送過來的,賀白平時一直沒舍得穿。
許平之顫抖着雙手輕覆上賀白瘦削的面龐,強忍着淚水以免失态。
賀白頑強的心似被撕開了一個小口,但轉瞬又合上了。
隻因他一人就害得全家跟着擔驚受怕,他已成年,卻不能為父母盡孝,是他之過,可卡特斯全國上下那麼多比他生活還要貧困艱難的家庭又該如何?
看着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被alpha随意淩辱,囚禁于暗牢中被迫受孕,被迫生子,最終了卻餘生嗎?
他生于豪門望族尚且不能擺脫這腌臜命運,又遑論那些無依無靠隻求能活命自保的小戶人家呢?
如果他能讓這一切結束……
想到這,他又重新燃起了前進的動力。
“李處,我今天是作為omega代表前來于alpha當局談判,我是盛錦,您讓賀家攪進來意欲何為?”
賀白目光直視李賢勤,沒有一絲畏懼。
李賢勤見他沒有動搖之心,便更覺麻煩,但面上還保持着鎮定。
“你已經見過溪言了,如今我們是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呢?”
賀白欲要抗辯,李賢勤緊接着說:“今日邀令尊令堂前來,也是想商議一件要事。你既然已經回國,那麼也該準備着你和溪言的婚事了。”
“我不會和他結婚的,您就打消這個念頭吧。”賀白斬釘截鐵道。
“小白……”賀子生咳嗽一聲,擔憂地看着賀白。
“我再重申一遍,我是盛錦。”
“什麼盛錦不盛錦的!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别在我面前扯那套!”
李賢勤怒了,“啪”地一拍桌子。
“你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别以為自己留過幾年學認得幾個字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小子還沒那個資格!”
“是!我當然沒那個資格。”賀白站起身,冷笑道,“若不是因為我的信息素,您又怎麼會看上我呢?”
“你自己心知肚明最好。”李賢勤鄙夷道,“乖乖和我兒子結婚,你好,你們賀家也能跟着享福,不然,”李賢勤冷哼道,“你的父母就隻能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賀子生和許平之聽到此話當即臉色大變,紛紛跪下來乞求道:“李處,求您手下留情,我們夫妻倆年過半百,怎經得起喪子之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