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語因失血而面色蒼白,偏偏還要被他們幾人堵在這裡,既憤怒又無奈,“臣并非命大,隻是撤退及時。”
林山越幾人明顯不信,不過這時也不是追究一個區區幕佐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宗政伯骁。
其實皇帝并不很關注這個小兒子,他有很多兒子,哪怕傷了死了多少個,他大抵也不會太在意。
他唯一在乎的是,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兒子要足夠強大,能符合他對儲君的預期要求。
他不在乎,可是,太子殿下在乎啊。
太子殿下是個狠人,他原本非嫡非長,與儲君之位相差甚遠,可是,皇帝所生十餘子,死的死,殘的殘,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而唯獨太子殿下脫穎而出,可見其手段。
骁王爺與太子殿下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諸位皇子盡皆折損,而唯獨骁王爺能安然無恙,被太子殿下驕縱着,哄着,寵着。
早先骁王爺曾長住東宮,随着年齡漸長,骁王爺又貪玩,便想着出宮建府,太子殿下曾不舍挽留多次,奈何骁王爺堅持,太子殿下不忍拒絕骁王爺,遂同意。
骁王府上下所有事物都是太子殿下親自打理的,撥給骁王爺最好最大最繁華地段的房子,最昂貴的用料,最精巧的構造,最華麗的雕飾,琳琅珠寶,更是數不勝數。
曾經有人開玩笑說,太子殿下是把東宮的私庫都用在了骁王府上,見識到骁王府的人都說此言不假。
就這樣寵着,哪怕皇帝不喜歡這個兒子,可是,有太子殿下護着,暨淮上至朝臣下至百姓,誰不捧着宗政伯骁?誰敢不捧着宗政伯骁?
太子殿下有權,僅亞于皇帝而已,那可是未來的皇帝,手段狠厲,又殘酷無情,讨好他的人能從堯觀排到望姚,可是他又不屑于聽那些讒言,也不收賄賂的财物,油鹽不進。
唯獨在骁王爺的事上,太子殿下才像是個真實的有情有義的人。
所以,有人玩笑說,讨好太子殿下不如讨好骁王爺,把骁王爺哄開心了,跑到太子殿下跟前撒個嬌,沒準啊,事情就真有可能辦好。
所以,宗政伯骁不能像唐落一樣落在宋隕星手裡,一去不回。
宗政伯骁和唐落不一樣,宗政伯骁顯然更重要。
“怎麼辦?打嗎?”孟一川心裡煩躁的慌,他來望姚是家族安排,是來蹭軍功蹭閱曆的,他不想就這麼快對上宋隕星,損兵折将,那都是他的兵,損傷一點都心痛不已。
“他們知道那是骁王爺,打起來傷了王爺,太子殿下追責于我們怎麼辦?”林山越搖搖頭,道。
“不能打。”孫平虎也是這個意思。
救不出來宗政伯骁不是大罪,頂多就是辦事不力,可要是因為某個決策惹怒了對面,使得對面沖宗政伯骁洩憤,從而傷了宗政伯骁,這才是大罪。
鄭語捂着傷口面如白紙地走了,他比起他們三個更不想摻合這個事。
反正,他也清楚,自己炮灰一個,自覺是有用的棋子,可在宋隕星眼裡,哪怕是有價值的棋子也輪不到他。
重在參與,罷了。
那邊,關沐成功面見宋隕星,聲音難掩激動:“臣關沐,見過上将!”
“你有事告訴我。”宋隕星坐在椅子上,注視着這個當初主動報名前去潛伏的大頭兵,如今,這個大頭兵已經是對方的侯爵。
當然,因為關沐确實本事不小,所以,為了留住他,後來他們也附加了更多更好多于暨淮的待遇和福利,比如,如今在俞襄,關沐的實際爵位是公爵,其他待遇更是遠高于暨淮那邊。
關沐在兩邊都是高官厚祿,幸好,他還記得母國的養育之恩。
因為時間緊急,關沐言簡意赅地把他所知道的最近時間内暨淮的軍事調動和相關政策統統彙報給了宋隕星。
聽罷,宋隕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拍了拍關沐的臂膀,道:“辛苦了。”
關沐搖搖頭:“臣不辛苦,為帝國和人民服務,為您效忠,臣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