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将,此等玩笑開不得。”穆桓語氣嚴肅,這個時候救回唐落是重中之重,契合他們所有人的利益訴求,因而他不得不認真解釋,“事态緊急,上将于幾日前被俘,他留下一道旨令,指明江中将參與軍部與望姚對敵之事,而且,想必陛下的旨意也傳達到你那裡了吧?江中将……”
然而不待穆恒說完,江灼便兀自笑了,“穆指揮使,你說的那些,我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聽到啊。”
言外之意,江灼不信穆桓——即便江灼早在方才便已收到了皇帝的調遣電信。
唐落曾明确告訴過江灼,他的任務就是執掌好慕光城十四區的主控權,牢握軍部荀、唐氏士卒大軍的指揮權,沒有唐落本人的旨令,誰也調不動江灼,因為,荀、唐氏抵抗外敵、防範皇室的底氣都在這兒了,動之,則軍部再無荀、唐氏,暨淮也會失去最後能挽救帝國的機會。
“這樣吧,”江灼到底是擔憂唐落真如穆桓所言被俞襄俘虜,他轉了轉眸,說:“我們開視頻。我要親眼見到上将本人,或者上将之令——凰禮。穆指揮使,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聞言,穆桓狠狠皺起眉頭,“江中将,事急從權,上将被俘,玉佩在滾骨坡下不知所蹤,但鄭幕佐是上将的信任僚屬,他從滾骨坡九死一生逃過一劫,他的話你總信吧?”
江灼仔細想了兩分鐘才記起鄭語是何許人物,他搖了搖頭:“上将你請不出來,凰禮也拿不出手,穆指揮使,怒江某直言,一個幕佐之言,江某不敢聽從。”
唐落身邊信任之人江灼知曉得多,對于這個鄭語,江灼本不該有任何偏見, 但他無端有種直覺,鄭語不是可信任托負之人。
許是這麼久的通話惱了江灼,再加上他先前被那無疾而終的愛情惹了一通心火,現在想來還煩得不行,因而不等穆桓再說什麼,他再開口,便是結束通話的意味了:“穆指揮使,江某身為一個軍人,自是唯軍令是從。軍部交由江某的使命便是守護慕光城以至十四區,使命在身,絕不敢有半分疏忽。所以,若無軍令,穆指揮使還是不要再與江某來電了,也省得他日陛下禦案上,某個不長眼的議員呈上個江某私底下結黨營私的折子去。”
此言罷,江灼不等穆桓再有任何說辭,手指輕按,便關了光腦。
江灼吼了穆桓一頓,心情大好,哼着小調回府去了。
說實話,倒不是江灼真和穆桓有什麼糾紛,而是,他打心底裡就不想和穆桓那個老狐狸耍心眼,軍部的人大多沒他們那些政客那麼老謀深算,很容易,就被框了去,實在是不得不防。
江灼手握重權,他的一舉一動都必将事關千萬帝國子民,說的話,做的事,他一絲一毫都賭不起。年少輕狂時的那一次教訓已然太痛,他不能再讓唐落失望。
所以,如若沒有唐落本人的旨令或凰禮的交付,他江灼是絕不會再妄動半分的。
而根據他方才試探的情況來看,穆桓既無旨令又無凰禮,那厮定是來圖他兵權的!
幸虧他機智,江灼得意地想,想騙我,沒門!
隻是,可憐了穆桓。
也可憐了唐落。
如果,如果唐落真被抓走了,那就……江灼心思一頓,無措了會兒,随即又哈哈大笑,那怎麼可能!
即便可能,那也……是命罷。
他叫江灼,他曾經不是江灼。
暨淮、俞襄,所有的所有,一切,他都比所有人知道的多。如今世紀大戰發展到這個境地,他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明白更深入,等一切都塵埃落定的那一天,真相,也會水落石出。
而現在,他要思慮的不是所謂真相,而是,他該怎麼樣讓他心愛的女朋友回心轉意,再愛他一次。
“……靠!”被挂了通話,穆桓一臉弊悶與惱怒,似是替唐落恨鐵不成鋼,咬牙怒吼:“江灼他大爺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愣頭小子,到底是怎麼成為軍部繼承人的?!都什麼時候了!麻蛋,還要分你我公營之别!幹脆棄了唐落讓他死了拉倒!”
冷靜下來後,穆桓還是得獨自面對這堆爛攤子。
江灼那狗東西是指望不上了,穆桓也不打算再裝孫子似的低三下四地去求江灼出兵,他老子的,救唐落的事他穆桓一個人也能救!
隻是,江灼敢讓他這麼憋屈,那他也絕不能讓江灼好過。
穆桓當即一個通迅打到皇帝光腦上,頗為添油加醋地禀告了此事,接下來嘛,堯觀城裡的
那群王公勳貴,還有議會的那堆議員,他們絕對夠讓江灼喝一壺的。
沒辦法,江灼讓他不痛快,他就讓江灼也不好過。
然後,穆桓坐回桌案,唰唰幾筆寫下幾封敕令,遣派幾個營救小分隊潛入豫北,打聽訊息,
探查城防,以便日後發兵;又派出幾個暗釘,潛伏豫北,飼機行事,能救出唐落最好,即便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