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皇上面前宜修拿的是和甄嬛不睦的劇本。
宜修站起身來,皇上走了不用營業了,她跟甄嬛遞了個眼神,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明白這會兒無事,于是叫散了衆人。一衆莺莺燕燕散去,留下甄嬛好好休息。
沈眉莊還想看看甄嬛,想到嬛兒還需要休息,也決定改日再來。
卻說年世蘭本來準備回翊坤宮,卻不知怎麼的心口有些沉悶,頌芝瞧見自家主子心情低落,于是提議去禦花園散心。年世蘭點頭應了,周甯海給幾個擡轎的人打了手勢,轎子調轉了方向,向着禦花園而去。
天清氣爽,正是放風筝的時節。一個小小的風筝越飛越高,然後掉在了假山之上。
“公主小心啊,前面有水池——”宮人有些着急地喊,小孩子跑得太快,一溜煙就不見了。她們做下人的又不好說主子的不是。
年世蘭端坐于轎上,正合眼小憩,聞言睜開了眼睛。就見溫宜身手靈巧地爬到了假山之上,可惜風筝挂着的地方太高,小姑娘夠不着,于是伸長了脖子去探——
“周甯海!”年世蘭喊道,他反應也快,兩三下就從另一側爬了上去。年世蘭跟着迅速下了轎,一揮手吩咐随從們将轎子擡到溫宜公主正下方,如果她摔下來好接住。
所幸溫宜公主機靈,在伸手去探察覺到腳下的石頭不穩當之後便退了回來,剛好靠到了周甯海身上。于是周甯海一手托着公主,空出來的那隻手手腳并用慢慢蛄蛹下山。
等到周甯海把公主送到年世蘭身邊,端妃齊月賓才姗姗來遲。
“喲,來了。常言道别人的孩随便養。這麼高的假山也不照看着,我當溫宜公主沒有母妃呢。”年世蘭也不看齊月賓,隻是在檢查溫宜公主有沒有傷着,溫宜公主還認得她,不哭不鬧。
齊月賓自知理虧,也不好跟年世蘭正面對峙,隻是回了句:“多謝華妃娘娘相助。本宮替公主謝過娘娘。”
一拳打在棉花上,她這種态度讓年世蘭有些惱火。齊月賓明明之前是多麼直爽肆意,現如今變得毫無活力可言。她扭頭瞪了一眼齊月賓,卻不好再多說什麼,兩位昔日的好友就這樣面對面僵住了。
溫宜公主上前一步勾住了年世蘭的手指,擡起頭來道:“華娘娘,周公公好功夫啊,他的腿雖有疾,但是抱着我下山一點也不含糊呢。”
周甯海聞言連連躬身:“公主謬贊,公主謬贊。”
“華娘娘真是人美心善,多謝您關照。”溫宜公主笑笑,她跟母親之前常出入翊坤宮,也明白母親于她而言是下屬的存在。不過如今确實是受了年世蘭的救助,見氣氛不對破冰一下也無妨。“隻是,周公公的腿疾是何時落下的病根?”
年世蘭擡手撫了撫鬓角。“之前本宮随皇上出行之時遇到了點險情,周甯海護主,為救本宮落下的腿傷。忠仆之心理應回應,人都是相互的,于是便留他在本宮身邊伺候。”
說到“人都是相互的”時候,她擡眼看了一眼齊月賓,見齊月賓也在看她,目光相接又匆匆挪開。
“華娘娘,端娘娘待我極好,您大可放心。”溫宜公主搖了搖年世蘭的手,“要不您改日來延慶殿來,今日有些匆忙,改日再拜謝。端娘娘,您覺得如何?”
齊月賓上前來,溫宜公主作勢撲到了她的懷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端妃對公主之寵愛,溫宜公主的性子不同于在曹琴默那裡唯唯諾諾,反而有了些屬于這個年紀的恣意。
這下兩個人拉進了距離,齊月賓還是默默無言,貼身侍女吉祥也拿不準主子此時何意,于是站在一旁緊張地看着年世蘭。
須臾,齊月賓開口對着溫宜公主道:“就依你。隻是不知華妃娘娘可否賞光?”
她們是平級,互相稱呼其實不用尊稱。隻是鑒于兩人此前的關系,齊月賓說話看似恭敬實則有些生硬,年世蘭也明白,兩人誤會多年,從來沒有好好坐下來談過。
“自然。”年世蘭回應,良久補上一句:“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