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各國皆意在休養生息,能不費一兵一卒地解決問題就用外交手段。
準噶爾那邊請求和親,還需要嫡親的公主。皇上翻了翻奏折,準備明日下朝後去皇後那邊一叙。
翊坤宮。
年世蘭一邊用着點心一邊等甄嬛過來,宜修沒什麼胃口,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吃。許是那目光太過明顯讓人難以忽略,年世蘭愣了愣,索性也放下了瓷盤。
“天色已晚,本宮知道多餐易積食,這就不吃了。”
宜修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年世蘭在說什麼,不由得啞然失笑。想來年家的氛圍應當是輕松的,此類笑談家常的松弛感是她學不來的。
“可讓二位姐姐好等,最近巡邏嚴格許多,好在一聽是往翊坤宮來,便無人敢攔,可想而知世蘭姐姐英名在外了。”甄嬛依舊一身宮女穿搭,還稍微做了點易容。
年世蘭翻了個白眼,宜修倒是沒繃住,在一旁捂嘴笑了。
輕松的話語沖淡了即将到來的沉重,三人心照不宣地靜了一瞬,又同時開口:“關于四阿哥……”
年世蘭對四阿哥并不熟悉,宮中有他沒他不關心。不過一個皇嗣人間蒸發還是讓人覺得疑窦叢生。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甄嬛吟誦一句,又猜測道:“興許我們并非重生,而是由此花到了彼花。隻是花的樣子太過相似,讓人誤以為是原來那朵。”
“何意?”年世蘭不懂。
宜修垂下眼簾沉思,再擡眼和甄嬛對視時,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而甄嬛隻是沖她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該有的遺憾并不會得到圓滿啊。”宜修少見地苦笑,“已經發生的興許不會改變。”
甄嬛的意思是說也許所謂的前世今生,隻是不同時空中發生的事。宜修明白了她所說,前世的事可能還是發生了,現在她們隻是來到了新的時空中而已。
“行了。”年世蘭騰地一下站起來,“不就是少了個人嗎,也值得這樣自怨自艾。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她勾唇盈盈一笑:“别鼠目寸光,不能改變又何妨,如同在戰場上無法改變瞬息萬變的形勢,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調整适應。”
甄嬛擡起頭,像是被點醒了一般,“也是,多慮無益。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她從手中的提籃中拿出一本書:“說起來,今日來尋各位姐姐,還有一事。”
宜修接過書冊,脫口而出的卻是:“你也有此物?”
“什麼啊?”年世蘭不明所以,來了句大白話。她湊近一瞧,瞬間也變換了表情,“這不是那個……?”
三人面面相觑。
這是一本來自他國的手記。筆觸洋洋灑灑,是跟中原完全不同的文字,然而她們三個卻都能看懂裡面的意思。
扉頁左下角寫着一行字:燕妮·馬克思,于德國。
甄嬛道:“這手記我也交予旁人看過,可是在旁人眼裡這隻是一卷空白本。料想着姐姐們應當能看見,沒成想你們也有這本手記,倒是有些意外了。”
“這本手記本宮裡裡外外都看過了,确有受教之處。”宜修接話道:“隻是有些詞彙有些不明所以……想不通的地方倒也就暫且擱置了。”
這個環節年世蘭沒怎麼說話,隻是拉開抽屜把她的那本冊子也拿了出來,在甄嬛和宜修面前晃了晃,果然也是同一本。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年世蘭狀似轉移話題道:“本宮前些日子讓頌芝取來了我的長槍。雖然因為當初要帶進宮裡的緣故沒有開刃,但是脫掉花盆底揮舞它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活了過來。
我希望,我們以後,也可以自由地活。所遇若非明主……
則另辟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