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感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感歎在後宮生存的艱難,資源是有限的,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其他粉黛各懷心事,一時間殿内落針可聞。
“好了,本宮乏了,都散了吧。”宜修打破沉默,叫散衆人。
“臣妾告退。”整齊劃一的聲音,随後妃嫔們陸陸續續離開。年世蘭搶在衆人前面,一如往常高調地先行離去。那幾步扭得,本色出演。
“噗嗤。”待一衆人都離開,剪秋忍不住笑出了聲。
跟在皇後身邊,每天都是驚喜和刺激。
“娘娘,你說,一般妃子要麼等到胎兒月份穩固之後方才公之于衆,這麗嫔為何這般沉不住氣,這才不出半月——”
宜修取下護甲,拿起夾子,去瓷盤裡剝堅果,果仁白玉如雪,正是補腦的佳品。她用銀勺挑起一顆送入口中,“你跟着本宮這麼些年,你來說說她為何這麼快就上當?”
剪秋轉了轉水靈靈的眸子,“依奴婢看,子嗣是和寵愛分不開的。自從前年惠貴人之後,又是菀常在得寵。依稀記得安常在偶爾也會被傳召。麗嫔自知失寵已久,所以急切地想複寵,這個孩子是否能生下來對她來說倒是次要的。”
“畢竟對她來說,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隻要能夠複寵,子嗣徐徐圖之,何愁這一時啊?”宜修彎起嘴角,“麗嫔雖然急功冒進,但勝在容貌豔麗。不過,她這算盤倒是會落空了。害人終害己啊。”
關于麗嫔有孕一事,皇上就是正常的高興,倒是太後囑咐了幾句,讓宜修好好對待,話裡話外暗示她不要将手伸向皇嗣。宜修恭順地應了,可太後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轉念一想,她老了,說那麼多宜修也不見得聽。
宜修:太後,這次真沒有。
一月後。
快逢中秋,宜修叫上阖宮上下一起去聽戲。散後就近開了個小筵席,說是小筵席,其實就是階段性會議。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穿過一處假山,卻發現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宮女。
沈眉莊正在和甄嬛說着悄悄話,突然兩個影子一晃而過,不經意地低呼了一聲。這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妃子們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鲨魚,眼睛一下子都亮了。雖然礙于宮規禮節,她們沒什麼大動作,不過此時的氣氛已經變得微妙。
宜修迅速地叫人将宮女們拿下。
江福海畢恭畢敬地将她們藏的東西呈了上來。衆人一看,心頭一涼,若這是真的,麗嫔就遭殃咯。
方淳意天真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皇後娘娘,這不是月事帶嗎?這兩位宮女拿着火柴和糧油,是要燒掉嗎?為什麼啊?”
“這不是鐘粹宮的宮女嗎。”年世蘭獨特的嗓音又将衆人注意力拉了回來,她看了一眼麗嫔,麗嫔依然處于不知所措的狀态。
站在角落的安陵容判斷了一下場上形勢,馬上懂了利害關系,偷偷地讓寶娟找個理由去叫今天未到場的夏冬春。
甄嬛走了出來,行禮後輕飄飄地建議:“皇後娘娘,麗姐姐有孕,怎會來月事?茲事體大,我們還是查明原因後再下判斷吧。”
沈眉莊想拉住她,反應慢了一拍,她總覺得不該摻和其中,然而甄嬛示意她稍安勿躁,也就隻好安下心來旁觀。
麗嫔有些站不住,前後就一個月,就算要來月事也還沒到時間,她現在腦袋炸炸地疼,明明太醫都說是有孕了……?
那兩個宮女“啪”地一聲跪下了,“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啊,您是後宮之主,您要為我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