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停下了腳步。幾個太監和宮女跪在院落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終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兩個開始跑動起來。
“熱水沒有了!還有這身衣服拿去燒掉!”捂住口鼻的采星采月急急忙忙地招呼着,一時宮裡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周甯海為年世蘭搬來一把太師椅,放在安全區域;頌芝又端來茶點,送到年世蘭手上。就這樣,華妃娘娘就姿态優雅地坐在鹹福宮開始監工。
宮人們即使要從這路過也不敢上前,以華妃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真空範圍。
敬妃馮若昭站在那裡手不知往哪放,躊躇片刻還是選擇上前來給年世蘭行了平禮,“多謝華妃娘娘相助……娘娘的恩情嫔妾沒齒難忘。”
年世蘭瞥了一眼唯唯諾諾的馮若昭,翻了個白眼。“本宮隻是替皇上和皇後娘娘分憂罷了。倒是你,敬妃啊,下人都敢騎到你頭上,你這一宮主位真是有威嚴呐。”
馮若昭無話可說,選擇低頭默默承受年世蘭的數落。
年世蘭低頭撥弄着護甲,聲音很輕卻很清晰:“敬妃啊,本宮知道皇上的意思。制衡之術,對吧?你也好,那位惠貴人也罷。我們都是棋子而已。”
馮隻覺得背後一個激靈,第一次見到華妃這種運籌帷幄的狀态,難道說,她其實看起來最沉淪,實則最清醒?
也許是她太震驚的眼神讓人誤會——
“噗嗤,放心吧,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本宮不會拿你們鹹福宮的那位如何的。”年世蘭看了看敬妃,“愣着做什麼?
場子本宮幫你鎮住了,你這個主位還不去主持大局?”
馮若昭如夢初醒,感激地看了眼華妃,随後邁開步子去主持現場秩序。
幾息前。
沈眉莊隻覺得大腦昏昏沉沉,在服下藥物後身體略感輕松,隻是因為長久的卧床還是有些難受。
有些口幹舌燥,此時卻聽到門外跑動的腳步聲越來越嘈雜。還有那院落中央高昂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
“華妃……”沈眉莊幹燥的嗓子發出氣音,随後這位大家閨秀莫名留下了眼淚。這是屬于女性之間的鍊接,她感受到了來自另一位女性的善意。
雖然有些别扭,但發自真心。
另一邊,華妃雖然端着茶杯,但是心思卻不在手上。她看了看碎玉軒的方向(淳兒)再看看這邊,眼神晦暗不明。
“……這是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禦書房。
皇上因為時疫的事情有些煩躁,雖然宮中有皇後和華妃主持大局,然而城外的百姓感染了許多,在朝的官員之中也有人因病告假。
然而在此時,年羹堯開放了部分草藥鋪,免費發放米粥和草藥。同時巧妙地利用隔離的方法,設置隔離區,在那些民衆發病前夕就将病患移交到隔離區修養。
皇上雖然心有疑慮,但是為了時疫也不得不默認年羹堯的此行。
之後的事情順水推舟,溫實初研究出了藥方。由于有半成品藥方,這次研究進度比前世加快了不少。
就這樣,時疫慢慢地平息了。
皇上在禦書房,看着燭火搖曳,對着折子陷入了沉思。
蘇培盛弓着身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茶水涼了,他又換了一盞遞到皇上手邊。
“蘇培盛,你說,年家兄妹這是何意?世蘭的心思我何嘗不曉,無非是為朕。隻是她哥哥這段時間卻收斂鋒芒,是否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也未可知啊。”
蘇培盛:……?你問我?